一尊漂亮的小玉观音,如今年岁尚小,都已是一副媚骨天成之态,不晓得长开了该是何等的惹眼。

柳琳琅望着他眼波流转间将人的魂儿都要给勾缠过去了,她轻轻咬了咬唇瓣,似有难言之隐。

沈明嘉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脚下的步子一停,“姨娘是有什么事么?”

柳琳琅拿着双湿漉漉的眼儿瞧着他,软声道:“方才走的急了未曾带伞,奴婢见大公子手里拿了两把伞不知能否借来用一用……”

又抬手指了指廊外,“这雪粒子下的大了些,没有伞怕是不好走回去……”

原是沈明嘉与知竹各自撑了伞来的,听她这般说辞,沈明嘉便将他手中的那把竹节伞递给了她,温声道:“姨娘你且拿去用就是了。”

一举一动都十分斯文,但也带着些疏离,沈明嘉将伞递给她后,就与知竹一道走了,漫天的风雪落在他的肩头与发衣间,更衬的姿容如玉。

竹节伞入手温润,修理的很是精致,还带着淡淡的檀香,柳琳琅摸索着伞柄,随后将伞递给了白鸢,二人撑着伞一道也步入了大雪里。

在路过一处假山时,柳琳琅忽然被人狠狠一拉扯,整个身子遍没入假山后,一股带着浓郁酒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眉头轻轻蹙起,面上带着些不悦,却也不能拒绝。

白鸢收起伞走到远处的凉亭中等候,分明是知道那人是谁。

“今日看见他了?觉得他与我相比如何?”

男人的声音带着低沉和喑哑,还有几分危险的气息。

柳琳琅避而不答,只将头转向一边,她向来不喜酒气,一只却手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了,逼着她与之对视。

那张面容阴郁而又乖戾,赫然就是方才的沈明霁,带着玉扳指的拇指轻轻在那张菱口上研磨辗转,直到唇瓣泛着红,他才慢慢收手,

“爷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是哑巴了?”

柳琳琅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珠儿一转,不经意间自有一番风流媚态,“大公子与二公子都是人中龙凤,并不是奴婢能够评判一二的。”

沈明霁靠的又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扑洒在她的颈脖间,引得一阵酥麻。

柳琳琅纤细的手指紧紧抠住身后的假山,只觉得腿发软,好似一滩软泥,叫人站不稳,靠不住,只想往地上倒去作数,却也强撑着,挺直了脊背,模样倔强。

“既然看到了他,爷让你做的事情想必你也还记得清楚。”

沈明霁微微眯起狭长的一双眸,面上如同猫儿捉老鼠时的胜券在握,他是那只猫,老鼠自然就是柳琳琅了。

她身子颤了颤,秋水横波的眼儿一斜,惧意恨意各占了一半,随后才道:“奴婢明白。”

沈明霁像是刻意夸奖似的,修长的手指从她面上轻轻拂过,声音放缓道:“爷知道你懂事,否则华哥儿就该小心些了。”

华哥儿指的是柳琳琅的胞弟柳文华,他晓得柳琳琅对胞弟十分在乎,便将其作为要挟的筹码。

他说完这话后转身就走了,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帕子来,仔细地擦拭着刚刚摸过她的那几根手指,面上神情莫辨。

柳琳琅站在原地脚下一软,硬是捂着心口缓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回过神来,脑中却不由得浮现出雪地里的那副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