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旭日从天边缓缓升起,在玉倾山高处的照月台上洒下第一缕晨光。
熹微的朝阳下,少年目光坚定,挥汗如雨,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剑法。
这几天,方默虽然不解其意,却仍是依照徐澄宁的话,坚定地将所学剑法挥舞了一遍又一遍。
加之他一直以来就足够勤奋,到最后,这些剑法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刻进了他的骨子里,他甚至都不需要想,都能够下意识使出任何一招剑法。
其余六位弟子也迎着晨光,登上了照月台,准备进行进入剑谷前最后一次练习。
梁承宇看见方默,不禁觉得好笑:“哟,还在练啊,这是还没练到一百遍?”
“你在这里练剑,你三师姐也没出来看你一眼,练再多遍又有什么用?”
方默看见他们,将剑收回了鞘中,到这里,他忐忑的心底总算有了几分踏实,道:“有没有用只有自己知道。”
他们嗤笑一声,道:“没有资质的人,练再多遍也是一样。”
“别这样说。”姗姗来迟的周庭轩按住方默的肩,缓声道,“十九师弟,在剑谷如果你三师姐护不住你,你可以随时向我求助。”
“不过,说起来,今天都要去剑谷了,你三师姐怎么还没有出现?她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确实,她现在是炼气期,去剑谷是有些困难。”
听周庭轩这么说,方默这才想起那天徐澄宁回到自己院落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于是他匆匆从照月台飞奔而下,到徐澄宁的门前,敲响了她的门:“三师姐!师姐!您没事吧!”
屋内,徐澄宁撑着身体从桌案上抬起头来,扶住昏昏沉沉的头,擦掉了七窍流出的血,然后挥手将所有符咒收进了储物戒里。
果然,炼气期的身体这样使用神识,负担还是太大了。
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头痛欲裂,但五感尽失的她,如果不使用神识,根本感知不到四周。
一切就像是一堵堵坚不可摧的墙,将她困在毫无知觉的黑暗里,痛苦无比。传说中“人彘”的酷刑,与此相比起来,也不过如此。
恍惚间,她又想起了周庭轩那诚恳的声音:“三师妹,只是失去一感,就能救回小师妹一条性命,这是多么值得的事啊。”
“三师妹,你放心,以后我周庭轩就是你的耳朵……”
她用力摇了摇头,恢复了几分清醒,这才感知到门口不断敲门还试图传音的方默。
她冷冷回答道:“无事,一个时辰后照常出发。”
然后咬牙起身打坐,抓紧时间恢复。
一个时辰后,徐澄宁神色如常地出现在了周庭轩的队伍里。
宗门内不可随意御剑飞行,两人便领队走在队伍前方,下山前往渡厄山脉最深处的剑谷。
周庭轩好心传音道:“师妹,我看你旧伤未愈,可不要硬撑啊。”
徐澄宁却没有与他虚与委蛇,突然直接道:“周庭轩,你嫉妒谢清峥,却不敢直接冲他去?便只好针对我么?”
“你……”周庭轩没想到徐澄宁竟如此直白地戳破了他的心思,竟噎了一下。
他心下恼怒,却反而笑道:“师妹在胡说些什么?是因为被我夺了执事之位,恼羞成怒了吗?”
徐澄宁当然知道,一直以来周庭轩如此针对她,并不是肤浅的与她作对。
周庭轩作为西州周家的继承人之一,被送到这里来,自然不是单单为了拜师学艺,学习如何掌权、如何组建自己的势力,都是他要做的。
所以他才会如此执着于将自己拉下来,抢走这执事的位置。只不过,因为对谢清峥的那份嫉妒,让他针对的行为更加过火。
徐澄宁也笑了笑道:“你真的以为这位置是好坐的吗?”
徐澄宁刚刚提起又轻轻放下的谢清峥,让周庭轩如鲠在喉,他不禁讽刺道:“对你这样背后没有家族支撑的人来说,确实很难。”
“毕竟以你的眼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