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内容过于沉重,但曲调又缠绵,颇有娓娓道来之感。
一曲终了,李沐桐好似还沉浸在曲中农女的疲惫之中。
林采安嬉笑跟李沐桐打趣,“长熙,怎么样,听完有没有恋爱脑死了一地?”
李沐桐想了想,自己前世被囚禁别院至死,跟这农女日夜劳作,说不准哪个更惨。
而且所谓死恋爱脑,李沐桐却有不同的感悟,“姑娘清贫,却有个爱她的人。”
“晌午姑娘做草豆腐,那要费许多水,却没有她挑水的活儿。
曲词事无巨细讲了那么多,总不至于故意不提她挑水,那就定然还有旁的人帮她。”
林采安跟秦云念目瞪口呆,万没想到这曲子还能有这样的解读方式。
李沐桐继续回忆,“还有煮新鲜野菜粥,也没提何时挑了野菜,想来是先头姑娘除草时候陪她去的那人在一旁挖了来的。”
“说明姑娘身边有个一直陪着她吃苦做事,还能看到她付出的人在。”
李沐桐想到了自己。
一个屋檐下的夫妻,最大的残酷莫过于无视了。
任她这么大一个活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晃荡了六年,愣是没法入宋知衍的眼。
还能有比这更讽刺,更无力吗?
那边林采安也是无语住了。
“我开始怀疑我们公主殿下是不是真的放下了。
听你这意思,若你们家那位三郎沦落到挖野菜的地步,你只怕立即能放下前尘过往,陪他去吃苦了。”
李沐桐佯怒要打她,秦云念抿嘴直笑。
打闹间,掌柜的来敲门,说是惠誉茶楼里办了诗会,来了不少学子,其中有位就是“忆苦思甜”曲儿的作者,问她们可要见见。
李沐桐刚要拒绝,林采安率先开口。
“见吧,我要看看这作词者,是不是真是个疼妻子的。”
说着还故意回头看了李沐桐一眼,弄的她好气又好笑。
“我随口一说,你还跟我较上劲来。”
林采安灌口冷茶,又随性的往嘴里丢了枚葡萄,活脱脱一个女纨绔。
“看看又怎么啦?长熙你就不好奇作出这曲儿的人,是什么样子?”
李沐桐真没兴趣,“万一是个胡子一大把的老头子呢?有什么好看的。”
秦云念也一道挤兑,“做这种曲儿的,肯定都是寒门出身。刚才是谁说的,宁做高门妾?”
林采安不以为意,“我就是高门,谁配让我做妾?就算我敢进宫,长熙你老爹也不敢收我啊。”
这话大逆不道,可确实是。
林采安是应国公府的独女,外祖母是如今大庆帝的同胞亲姐,算起来,林采安还是李沐桐的侄女呢。
就冲应国公府的权势,还这层血缘关系,林采安还真进不了宫。
大庆帝再是好女色,也不能色到亲姐姐的外孙女身上。
只要不入皇家,还真没几个男儿家世能高到让林采安做妾。
没一会儿,掌柜的去而复返,他身后跟着的竟是一名年轻郎君,生的还颇为俊美。
李沐桐直接怔住了。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