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念是武将家的姑娘,林采安直接自幼当男儿养着的女公子,连着李沐桐也是散漫不爱受拘束的性子,她们仨原本都跟文人不怎么对付。

可是这位郎君不同,没有文人那种故作清高,也不酸儒文臭。

眼神还有一种很少见的澄澈,被掌柜的带了来,目不斜视,规规矩矩的。

掌柜的介绍他姓薛,单名一个轶字,是今年才入京准备春闱的考生之一。

可李沐桐知道,他还有另一层关系。

这薛轶还是祝蓁蓁的养兄啊!

未来也是稀少的几个愿意跟宋知衍对抗,反对祝蓁蓁嫁给宋知衍的人之一。

前世也是托了薛轶的福,李沐桐这个蒙鼓人,才第一次得知祝蓁蓁的存在。

只可惜薛轶区区寒门学子,怎么可能是手握重兵还屡立奇功的宋知衍的对手。

李沐桐被囚禁别院之前,就听闻了薛轶落难被发配的消息。

时过境迁,再看到薛轶尚且年轻稚嫩的脸,没遭受半点现实毒打的纯澈眼神,李沐桐心情十分复杂。

怎么的竟然这么巧!

林采安怀疑的问,“瞧你细胳膊细腿儿,能是下地做事的人吗?

为何会仔细的写一女子的作息,别是盯着哪个姑娘家死命瞧吧。”

这话问的真够不客气。

薛轶面容闪过一抹笑意,完全没生气。

“草民长于乡野,不敢说精通农务,只还算有些力气,勉强可操持田间之事。

曲中所述之人,是草民的小妹。草民见小妹辛劳,有感而发。”

他态度不卑不亢,回答也十分得体。

最主要的是薛轶还有一把好嗓子,如他写词的风格,一句句的说出来,颇为娓娓道来的悦耳,惹得李沐桐都多瞧来一眼。

他所谓的小妹,应该就是祝蓁蓁吧。

倒让李沐桐品出不太一样的味道来。

这曲子虽然没有露骨字眼,可字字句句都带着情意。

不说小妹,任谁都以为曲子里描写的是情妹妹。

林采安忽然从席位起身,眼神迷离,打了个酒嗝,似是不胜酒力,到薛轶身边,近处瞧他。

“说的不错,若曲子里是你真实生活,未免太辛苦了。”

说着,随手拿了一把银瓜子,递给了薛轶。

这种银瓜子,都是酒楼茶楼专门为打赏戏伶准备的。

但是这种赏,可不好拿。

像林采安,应国公府往上数三代都是高门世家,外祖母还是大庆帝唯一的血亲姐姐。

到了林采安这一代,只得她这一女,今后是要招婿的。

入了她的眼,对家世寻常的学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薛轶并不接,“草民很喜欢这种靠自己双手劳作的生活,并不觉得辛苦。

只是草民的日常生活有感而发,所以才写了曲儿,能够博得贵人喜欢,已经是草民之幸,哪里敢再收旁的赞赏。”

他拒绝之意十分坚决,可说出来依旧得体,并不会让人反感。

李沐桐不由的对他又高看几分。

当然这种拒绝,并不足以打消林采安的兴趣。

李沐桐不是很认同的开口唤她,“采安。”

林采安有点不高兴,难得有入了她眼的文人,还生的俊俏,她不愿放手。

“殿下也瞧上了?那就让于你。”

“采安,行啦。”李沐桐有些无奈。

瞧她郑重,林采安便不再作闹,坐了回去,闷声不响的喝冷茶,眼中清明,哪里有半分醉意?

“你下去吧。”李沐桐温声吩咐。

薛轶立即如蒙大赦,躬身行礼后退下。

林采安立即埋怨了起来,“长熙你干嘛啊?我家老头子都不管我寻欢作乐,你还要闹我。”

李沐桐,“没有闹你,可这人不行,你若是沾了,有麻烦。”

秦云念好奇,“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