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月闭眸养了下神,似是有些许烦躁。随后还是慢悠悠站起“玲珑,更衣。让二哥过来吧。”
“是。”
没过多久,沈青竹便大步走来,随后懒散倚在门边,自上而下地用一双冷隽的眼打量着屋内人,脸上还挂着松散笑意,漫声道“月儿,这是答应与哥哥一起去赛马了?”
“二哥盛情邀请,月儿怎能推却。”沈卿月冲他笑得温婉:“回来后,月儿也定会与爹爹好好描述二哥的英姿。”
沈青竹皮笑肉不笑,“那便先谢过月儿了。”
沈卿月眉眼弯弯“都是自家人,何需言谢?”
“如此。”
两人并肩而行,偶尔夹杂着几句低语。
“二哥专门从西域买了匹好马,月儿见了,必心中欢喜。”
“哦?不知是何宝马?竟能让二哥如此眉飞色舞。”
“那可是上好的照夜玉狮子!二哥选的这匹,浑身雪白,可日行千里…二哥送予月儿,月儿就别生气了…”
玲珑一路保持安全距离,眼观鼻鼻观心远远跟在身后。
东临国民风开放,女子也可习马术,行商。
沈卿月也不含糊,翻身上马,狠狠打了一鞭子,只听身下雪白骏马嘶鸣一声,撒开马蹄迅速朝大道直冲而去,扬起一片尘土,将沈青竹远远甩在了后面。
沈青竹扬眉,也不甘落后,只听一声马嘶过后,一人一骑宛如一阵旋风,呼啸着疾驰而去,眨眼间,已不见踪影。
玲珑了然小姐不让她跟,便转身回府,从院中翻墙而出,往月阁而去。小姐一直吩咐研究的“土炮”,她可实在是太好奇威力如何了。
另一边,沈青竹刚追上沈卿月,就见他的好妹妹睥了他一眼,又给了马儿一鞭,马儿吃痛,长嘶一声,立时撒丫子狂奔,又把沈青竹甩了不远。
“哈哈哈哈——”风中传来沈青竹爽朗的笑声“月儿,论赛马,你可比不过二哥!”
沈卿月回头对他明媚一笑“那可不一定!”
二人沿着林荫夹道的土路一路疾行,迎着晨风,沐浴着朝阳,但见杨柳参差,野花摇曳,花香扑鼻,还带着些微清晨的露水气。
就连沈青竹都不由感叹“真是神仙日子。”
只可惜他们的身份,日日处在漩涡中心,由不得他们日日逍遥快活。
幸而当今圣上开明,没有对永安侯府开刀的想法,沈青竹也就没有过多腹诽了。
一路狂奔,竟是到了悬崖边上,二人同时勒马停住,跃下马来。
“月儿,你这是何意?”沈青竹眉微皱。他可不觉得她妹妹是走错路了。
“哥哥甚聪慧。”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沈青竹却听懂了。
偌大的侯府,沈青竹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却是最先发现了她端倪的人,早就知晓她一直以来,不过是装病。
沈青竹默了半响,只道了一句“府上可不止我一人聪慧。”
“既如此,为何不拆穿?”
“你虽不是她,但也是她。”
那她便是替身了。沈卿月冷笑。
“若今日没有谈妥,你是否会将二哥在此抹灭?”
沈卿月莞尔:“月儿说了,哥哥甚聪慧。”
崖上一片死寂,沈青竹却忽然放松,席地而坐。
顿时一览纵山小,此处确实是个抛尸好地。
“可有酒?”
“哥哥喝了酒,可还会说实话?”
“笑话,哥哥千杯不醉。”
“如此。”
沈卿月从马匹上解下酒囊,丢给沈青竹,少年一把接过,将堵头揭开,顿时酒香四溢。
“好酒!”沈青竹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顺喉而下,烧出一片灼热。
沈卿月也不催促,在他身旁施施然坐下,欣赏崖边美景。
沈青竹见她一派淡然,不由挑了挑眉:“你也真是胆大,不怕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