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她叫翠竹,娘家又姓崔,不如直接叫崔竹。
我给她改了良籍,送了银钱。
我说:“劳务自由,如果哪一天你不想干了,随时都能离开。”
时至今日,我十分庆幸我的高瞻远瞩。
在我打入冷宫后,翠竹因为是良籍没受波折,只是被撵出了宫。
在这个吃人的封建社会,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上朝的官员脸色越来越差,甚至有人告状告到了萧鸣这里。
他们说:“自家娘子被巾帼团蛊惑,收拾包袱带着女儿投奔匪寇去了,求圣上早日出兵,救臣妻女于水火之中。”
其实不只是官员的妻女,平民百姓里越来越多的人悄悄出城了,他们当中甚至还有男人。
萧鸣不是没有出兵,只是那巾帼团首领仿若天助,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他派出去更多的人查探我的消息,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已经死了,他这么做不过是自我安慰。
七日后,巾帼团拿下了汴州城,距离京城只有五十里路。
萧鸣几乎要崩溃了。
他去找太后:“眼下京城岌岌可危,还请母后书信一封给舅父,让舅父从南边派兵来助。”
谢太后端坐高处,浅浅抿了一口茶:“唉,哀家老了……”
萧鸣急了:“若此难能解,当封谢氏女为后。”
谢太后放下茶盏,又长叹一口气:“哀家尚有一忧虑在冷宫,不知皇儿可否为哀家处之呢?”
萧鸣打了个激灵,冷宫里如今只有一个人,就是他亲娘刘氏。
他咬了咬牙,随即唤来禁军:“冷宫刘氏与废后牵涉甚深,着下诏狱审问。”
我心口忽然一紧,扯着萧鸣的耳朵大喊:
“那是你亲娘,生下你的亲娘啊!”我在他身边飘来飘去,“我死了,你牵扯再多的人,我也不可能复生了。”
刘氏本就是疯子,一进诏狱疯得更厉害了。
他抓着狱卒叫煜郎。
“煜郎,你说的我生下孩子就和我好好过日子,你忘了吗?”
“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啊。”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说要娶我的,我等你到二十几岁,可你成了圣上,又娶了皇后,煜郎,你害得我好苦啊。”
她叫得凄惨悲切,我飘在她身边,心如刀割。
先帝名萧煜,本与刘氏青梅竹马,却为了权势封谢氏为后,又怕谢氏忌惮只封刘氏为婕妤。
他们萧家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薄情寡义。
刘氏挣扎得厉害,嘴里又全是先帝秘辛,狱卒不敢用刑,只能一层层往上回禀。
夜半时分,萧鸣来了。
此时狱卒怕刘氏又说出什么不能听的来,将她堵住嘴绑了。
一见到萧鸣,刘氏挣扎得更厉害了。
不知她哪儿来的力气,突然吐出嘴里的破布,朝着萧鸣大叫:“儿啊,快来救救娘,娘快死了。”
萧鸣面色阴沉,双眼通红,嘴周围还有了胡子,整个人极其疲惫。
“放肆,朕乃是当今圣上,皇后嫡子。”
刘氏嘿嘿嘿笑了起来:“对,对,你爹答应娘娶娘当正妻,你是嫡子,是嫡子……”
萧鸣的脸色黑得更厉害了,他靠近刘氏压低声音:“你告诉我岳十三在哪儿,我接你回宫好不好?”
刘氏愣了一下,眼珠子呆滞半晌。
萧鸣叹了口气:“就是那个漂亮妹妹。”
刘氏这才反应过来。
“漂亮妹妹身上臭,两个不男不女地抬出去了。”
萧鸣一下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像是对刘氏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十三她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可朕是皇帝,怎么可能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朕的皇位是太后给的,朕许谢家人一个贵妃之位怎么了?”
“她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