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但,他不想给宋辞息惹事,所以基本上都是选择了默默忍受。
他从没有过和一个同龄人相处的正常经历,像眼前这个少女一样显然是没话找话聊的,还真是头一次遇到。
“祝姑娘愿意和我说这么多话,难道,就没有听过……”
他正想把“杂种”的流言说出来。
其实,宋麓年仔细想过,那些人要骂他是“杂种”,也没什么错。
人鬼交合,跨越生死,违逆天道而生,不是杂种,是什么?
但那些人骂的太难听,甚至还因此说什么宋辞息是个不要脸的人,这实在是叫他生气。
“听过什么?”
祝青容听见旁边少年竟然主动地开口说了一句话,自然是又惊又喜。
她的确是个E人,比较社牛,但要是人家一直不主动讲话,这样子其实还是有一点点尴尬的,特别是她说了这么多句话后,宋麓年回的总共加起来都不超过十个字,大多时候还只是用点头和摇头来表示。
虽然她一直秉持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洗脑,可毕竟不是洗脑了之后就能完完全全地做到这一点的。
“没什么。”宋麓年眸光微沉。
是了,从前祝家小娘子日日在家中干活,可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道这些事情也很正常。
无论是在八岁以前的郊外棚屋,还是在八岁后来到的鹿城。
不知道,等以后祝青容知道了那些流言后,还会愿意这样和自己搭话么?要是知道自己是半鬼之子后,还会愿意搭理自己么?连朝夕相伴了多年的老头他都不敢确认,何况是面前这个才认识了不久的少女?
那么多次,自己都独来独往惯了,现在忽而有人陪着,还真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可是,真的会有姑娘可以一连讲好几个时辰的话吗?会有一个姑娘可以看到一点东西就找到话头吗?
连续几天下来,宋麓年真觉得自己被吵得脑仁生疼,甚至睡觉时都能梦到祝青容顶上来一张脸,呱唧呱唧地讲这朵花怎么怎么好看。
恕他无能,他实在是有点忍不下去了。
宋麓年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一面想自己后面要不带两团棉絮来做做样子,表现出自己其实喜欢安静?
但这个计划是不成功的。
因为少女后面和他上山采药的时候,还是在继续说话。
“宋公子,你为什么现在每次和我一起上山采药时都要带两团棉絮呀,你是耳朵疼么?”
“如果耳朵疼的话,要不就搽点药什么的?”
这话说的,祝青容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