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说起这宋麓年,祝青容这么段时间算是看出来了,他除了在面对那位宋辞息时有几分好脸色外——也就是妈妈说的什么青春气息,面对着旁人,那简直就是个大冰块啊。
而且之前疫情的时候,整个医馆都为着病患忙得要命,她也实在是没找到什么机会去和他交流拉近关系,若是从今往后在此长久住下,或许还更为方便一些。
她必须要想尽办法和他混熟,要不然她该怎么在关键时候拯救歧路少年?
“宋公子今天是要去采药吗?我同宋公子一起去吧。”
“采药草要去后山,姑娘先前连骑马都似乎很难忍受,难道爬得了后山?”
宋麓年觉得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他还记得当时少女跟自己一路骑马回来后,下来时那副面若菜色的样子。
“爬得动,爬得动。”祝青容讪笑道,“嗯,我那个时候,是因为刚得风寒,身体才好一点点,所以有些累,其实,我体力还是不错的。”
开玩笑,爬不动也得爬。
这要不然他天天出去采药,自己天天在医馆里也见不到人。
一路上,祝青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天。
这倒也实在是没办法,那一路上总得有个人打破一下尴尬的氛围嘛,两个人都不讲话,这该多么的尴尬啊。
“宋公子今年贵庚?”
“却不知宋公子生辰是在何时?”
“今天这阳光可真是好啊。”
“哇,这朵花好漂亮哦。”
“宋公子你看……”
奇怪。
真是个很奇怪的人。
先前还说什么玉树临风、远近闻名,一直就想来看自己。
但是这话她自己听听不像胡扯么?且不论自己并没有远近闻名,便说这再想看,也不至于激动得哭了吧。
之前在树林里相见的那一面也没哭啊。
是因为那个时候不知道自己是宋麓年?
后面知道了,激动成这样?
这也太扯了。
眼下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在努力和自己套近乎。
这是要做什么?自己不过救了她一命,难道便就此一见钟情了?
可一开始也没表现出来啊。
而且还是直到听说自己是宋麓年之后,才开始想办法和自己套近乎的。
宋麓年这个名字是老头取的,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为何要因此与自己套近乎?
这真是非常奇怪。
而且,一个人,为什么能主动地开口说出这么多话?
宋麓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不过,眼下这种,就是和同龄人相处的感觉么?为什么感觉有点吵?和同龄人相处起来,都是这样的么?
鹿城人都知道,自多年前宋辞息来了此地之后,便一直是孑然一身,他有着一身好医术,又相貌俊朗,好些寡妇还曾经为此打过再嫁的主意,还有媒婆不断上门来介绍,只是都被婉拒了,偏生那年出去采药,便带回来了一个八岁的小子。
自此,那些原先要嫁他的寡妇全都变了嘴脸,四处传着宋辞息定然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贵人,和人家有了关系,结果不被认账,所出骨肉遭了嫌弃,便索性抛给他叫他带回来了。
宋辞息带他回来的那天,更是遇到了扫帚星拂天,城中大旱了好些时候。
是以,大家都骂说,是因为他这个不幸的杂种,才带来了这般灾祸。
流言甚嚣尘上,关于自己的,宋辞息倒是懒得搭理,只每每要是听到那些人骂宋麓年时,总是会脸色大变,抄起扫帚将他们赶出去。
可是有些人就是闲的,一天天不关心自己的事情,就知道对别人的事情说三道四。
在宋辞息看不见的地方,还是会有人骂他下贱“杂种”,叫自家孩子别跟他玩,还有一些同龄人,自己在外头遭了麻烦,过得不顺心,便索性靠欺辱他来发泄。
宋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