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昭的臥室,蔣熙禾來過很多次,可這次······
她知道不會發生什麼,可又期待着發生點什麼,魂不守舍地坐在軟榻旁的方椅上,隨手拿起裴之昭看了一半的書。
她根本沒看進去。
豎起耳朵聽着裴之昭的動靜。
裴之昭送她進來,轉身又出去,他幹嘛去了?
蔣熙禾伸着脖子向牀窗外看,黑漆漆一片,她只好縮回頭,端坐在這。
裴之昭出去半晌,從外面拎進來一壺熱水,手裏拿着一個盆,把盆放到浴房的架子上,調好水溫呼喚蔣熙禾,“來吧。”
蔣熙禾暗笑,他這是伺候她洗漱。
裴之昭就這麼站在她身邊,蔣熙禾拿方巾擦擦臉,溫水舒服地服帖在臉頰上,蔣熙禾閉上眼睛。
腦海中雖然還有謝武眉虐貓那個場面,恐懼一點點已經消散。
蔣熙禾拿下方巾,臉色清潤,衝裴之昭笑了笑,因爲他在身邊寸步不離,她纔會有對抗恐懼的勇氣。
裴之昭就着蔣熙禾的水順便也把臉洗了,蔣熙禾呆愣在一旁,想阻止,裴之昭淺淺道,“在西北時條件艱苦,別說溫水洗臉,身上髒了都只能去紮營很遠處的河流衝一衝,再說······”裴之昭盯着水盆看了看,又看向蔣熙禾,“水很乾淨。”
蔣熙禾的臉唰的紅了。
裴之昭輕笑一聲,從蔣熙禾手裏拽過方巾,順勢在臉上擦了擦,水珠垂在髮梢,深邃的眉眼多了一分不羈,蔣熙禾知道裴之昭好看,燭火下的他更加讓人心亂。
蔣熙禾低頭搓搓手指。
裴之昭又拿過一個木盆,兌好水,一手端着盆,一手拉住蔣熙禾,“去那邊洗腳,這邊我收拾。”
想到洗腳,蔣熙禾才頓悟她住在這裏有多不方便,可是現在回家也來不及,蔣熙禾硬着頭皮跟着裴之昭返回臥室,還沒做好心理建設,她就被裴之昭摁在軟榻上。
“我自己來。”蔣熙禾慌忙脫下鞋襪,她怕她再不行動,裴之昭會親自動手。
蔣熙禾小腳伸進木盆,舒服地露出笑容,裴之昭見水溫合適,轉身去衣櫥裏掏被褥。
蔣熙禾看到他忙碌的身影,甜蜜在心底深處生了根,發了芽,長成參天大樹。
和這樣的裴之昭過一輩子,該有多美。
擦過腳,蔣熙禾彎下身子找繡鞋,沒等她看清鞋在哪裏,裴之昭一個打橫將她抱起,送到牀榻上。
蔣熙禾的驚呼聲還沒從嗓子眼發出來,人已經陷入鬆軟的牀鋪中,蔣熙禾扯過被子,蒙到頭上。
蔣熙禾豎起耳朵,半天沒有裴之昭的聲音,實在忍不住好奇,蔣熙禾拉下被子一角,裴之昭正坐在她剛纔的位置上,用她用過的水泡腳,燭火下的他正襟危坐,清冷淡然。
蔣熙禾不敢再看,臉紅心熱,側身背對牀外。
一炷香時間,裴之昭的腳步聲在房間中響起,他端盆走出去,半晌走回來關上門,放下簾子,窸窸窣窣的脫衣聲,蔣熙禾的臉燒得通紅,心跳也快起來,她閉上眼,假裝睡着了。
裴之昭輕輕走到牀邊,彎下身看看她,蔣熙禾緊閉眼睛無視,裴之昭在她耳邊輕聲問,“我要吹蠟燭了,你還要不要起來?”
蔣熙禾假哼一聲,裝作自己睡得很沉。
她聽到裴之昭一聲輕笑。
房間忽地黑了,蔣熙禾趕緊動動身子,剛纔開始一直維持一個姿勢,脖子疼,腰疼,裝睡不太容易。
蔣熙禾感覺身旁的被子陷下去,身後升起熱氣,一雙結實有力的胳膊伸過來,搭在她的腰間,蔣熙禾整個人一震,差點叫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