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看了一圈重回到涼亭的衆位夫人小姐,嘴角牽起一股笑意,裝作不好意思地看向蔣熙禾,諷刺道,“蔣姑娘別往心裏去,都是小丫頭瞎說,我那手串是不見了,但怎麼可能是蔣姑娘拿了?真是讓人心塞。”
蔣熙禾聽到了衆人低低地議論聲,心裏忌恨,臉面多少有些掛不住,“既然大家都在這裏,我能否問問一下,魏夫人手串什麼樣?”
魏夫人緩緩道,“暗紅色瑪瑙,珍貴在是御賜之物,所以丫鬟心裏着急才順嘴胡說,她只看到手串放在我們中間,至於怎麼就沒了,她當真沒看到。”
衆人都聽出來了,魏夫人一方面埋怨侍女誣陷蔣熙禾,一方面又暗指是蔣熙禾拿走了她的手串。
相熟的幾位夫人暗自互相看看,都瞧出了其中端倪,她們都不太相信蔣熙禾能在這種場合下偷東西,魏夫人的舉動無疑是在臭她的名聲。
衆人不解魏夫人與蔣熙禾的關係,不想枉言,這種熱鬧的場合又不想錯過,於是大家都看戲一樣不言語,靜待事情發展。
蔣熙禾一聽御賜之物,心裏有了計較,緩聲道,“既然這樣,能否拜託魏夫人說清手串的樣式,讓我畫下來呢?我這人不敢許諾畫工有多卓越,平日畫個畫像倒是不成問題。”
魏夫人一怔,再次強調,“蔣姑娘真的不必放在心上,都是我那丫鬟胡言亂語,蔣姑娘是見過世面的人,怎麼可能貪圖一個手串做出不軌之事呢?”
這話說得太難聽了,蔣熙禾知道魏夫人的目的,倒也不氣了,笑道,“既然是御賜之物,丫鬟又說被我拿了,那就當我拿了,怎麼樣?”
衆人都看向蔣熙禾,她這是什麼意思,承認了?
魏夫人也是一愣,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不是都極力辯解,自證清白嗎?
蔣熙禾擺弄一下袖口,故意晃了晃,杭綢質地輕柔,絲線服帖,離蔣熙禾最近的小姐刻意看向她袖口,半透明的廣繡根本沒有袖袋,小姐也明白了蔣熙禾的用意,假如蔣熙禾偷了手串,她根本沒地方藏。
蔣熙禾順好衣袖,輕聲道,“魏夫人,我們還是謹慎爲之,我將手串畫出來,也讓大家都看看,好嗎?”
話說到這裏,魏夫人也不好再推辭,命侍女拿來筆墨紙硯,蔣熙禾磨墨展紙,魏夫人吞吞吐吐地描述,一盞茶時間,一個樣式簡單的紅珊瑚手串出現在畫紙上。”
魏夫人看着宣紙,不斷強調,“我看這事就這麼過去吧。”
蔣熙禾將畫紙拿起來,對着光吹吹,再次問魏夫人,“夫人再看看,就是這個吧?”
魏夫人點點頭。
蔣熙禾嘴角露出笑容,擡高聲音道,“平安縣幾家珠寶行我都相熟,一會我就將圖樣分送過去,但凡有拿着手串典當之人,必將人扣下送到縣衙。”
魏夫人一聽這話,暗叫不好,蔣熙禾接着道,“剛纔亭中只有我與魏夫人,魏夫人的手串丟了,我的嫌疑最大,所以我也不想多說什麼,既然這樣,魏夫人,我們報官吧?”
魏夫人趕緊道,“不必了,都說和蔣姑娘沒關係,這事就算了。”
蔣熙禾笑着攔住,“那怎麼行,這手串是御賜之物,今日丟了,魏夫人便有愛護不力之罪,將來皇家問起來,我怕魏夫人惹禍上身,既然今日大家都在這裏,也算做個見證,以後但凡有了佩戴手串之人,必扭送官府······”
蔣熙禾斷了魏夫人的後路,魏夫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就在氣氛尷尬,魏夫人沒法收場時,魏夫人身後一位侍女突然喊,“夫人,我瞧着桌下地上好像是手串。”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侍女一個箭步衝過去,掀開桌布,從魏夫人腳下那個位置的地上,撿起一個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