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蔣熙禾起牀出門,發現裴之昭已經走了,他留了早飯和便條給她,今日裴之昭和穆大人會繼續跟進林巧孃的案子,讓她自行安排時間,晚上他會和她一起喫飯。
蔣熙禾盯着字條,沒來由地嘴角牽起一抹笑。
蔣熙禾這次來桐山府,主要是學習驗屍,所以她收拾妥當,準備繼續找孫常學些東西。
初入門,她對驗屍充滿了興趣,連帶着走路帶風,心情雀躍。
走出客棧,百步遠就是桐山縣衙,蔣熙禾老遠就看到一位中年男人在衙門口徘徊,並時不時向裏面張望。
守衛衙役瞧見男人,也沒搭理他,一直縮在衙門口閒聊。
男人發現蔣熙禾朝衙門走,遠遠駐足盯着她。
蔣熙禾熟悉衙門規矩,也知道百姓對進衙門天生牴觸,走到近前才客客氣氣地問,“這位大哥有事?”
男人一聽,走上前,不過他拿不準蔣熙禾的身份,只是道,“我家娘子前些日子遇害,我來問問縣令大老爺,案子查了嗎?現在進行到那一步?”
一隻縮在大門後的桐山府衙役聽到聲音,猛地竄出來,厲聲問,“你是何人?休在這裏胡言亂語。”
男人看看蔣熙禾,又看看衙役,慌張地解釋道,“小的叫郭福民,是好人,我娘子叫林巧娘,之前報案時,我來過衙門一次。”
衙役一聽,當即揪住郭福民的衣領,呵斥道,“你倒來自投羅網,大人已經派人去抓你,想不到你自己就來了,走,快進衙門和大人說清楚,你是怎麼殺了林巧娘!”
郭福民嚇住了,大聲辯解,“我沒殺人,大人是不是誤會了?我怎麼會殺了我的娘子?大人冤枉我啊。”
衙役拖着郭福民就往衙門裏進,早有衙役進去通秉穆懷仁,蔣熙禾見此,壓下心中的詫異,也跟着他們走進桐山府大堂。
穆懷仁聽到動靜,準備升堂,蔣熙禾邁步跟進去,瞧見裴之昭坐在穆懷仁下首,正等着聽堂。
裴之昭意外看到蔣熙禾,向她招招手。
蔣熙禾湊過去,裴之昭站起身把椅子讓給她,又從旁邊拖過一張椅子,兩個人並排坐在下首,蔣熙禾不好意思壓低聲音問,“裴大人,我這樣聽堂能行嗎?”
裴之昭附在她耳邊低聲道,“你是平安縣狀師,怎麼不行?林巧孃的屍體在平安縣被發現,你有資格坐在這裏,不過你怎麼會和他一起進來?”
“也是巧了,這個人叫郭福民,是林巧孃的相公,他來縣衙找穆大人問案子。”
裴之昭蹙眉,“穆大人懷疑郭福民是兇手,半個時辰前派人去抓他,他怎麼反倒自己來了?”
疑問同時在兩人心底升起,蔣熙禾瞅瞅郭福民,他不像兇手啊,哪有兇手自己來衙門等着挨抓呢?
穆懷仁敲響驚堂木,小型堂審開始。
待問清了郭福民的身份和來意,一炷香時間後,蔣熙禾也瞭解了整個案子的經過。
郭福民與林巧娘成婚三載恩愛有加,郭福民平時做些小本生意,走街串巷,偶爾也會外出十天半月。
一個月前,因要去臨縣購置一批貨物,郭福民需離家半月,臨行前林巧娘央求着郭福民出門這段時間允她回孃家看看,因爲前幾日家裏捎來口信,說是林母身體有恙,思念女兒。
郭福民夫妻感情甚好,他當然沒有反對的道理,所以郭福民離家前一天,林巧娘裝着爲孃家準備的東西,郭福民把她送到孃家,順路第二日離開桐山府去了臨縣。
待郭福民辦好事情返回桐山府,發現林巧娘還沒回家,因爲有生意需要處理,郭福民以爲林家有事,巧娘想多住幾日,心裏雖然不高興也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