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正心情如何面對裴之昭,現在不一樣了,他剛經歷了一場戰鬥,她發自內心關心他。
“讓你擔心了,接到韓方的訊息,我只想着趕緊結束戰鬥搶回官銀,所以馬上安排人出發,沒來得及通知你。”裴之昭語氣裏含着歉意。
“大人不必道歉,我知道青風寨一直是大人的心病,不止大人,這些人也是平安縣百姓的一塊心病,現在好了,以後大家再也不用擔心走官道。”
裴之昭眼底有一絲疲憊一閃而過,“這裏也有你的功勞。”
蔣熙禾想起當初她去青風寨贖人,“我什麼都沒做。”
兩個人相視一笑。
很少看到裴之昭笑,蔣熙禾心裏更歡喜,不過他一閃而過的疲倦瞞不了她,“大人,你昨夜是不是又沒好好休息?”
裴之昭淡淡地垂下眼眸,搖頭,“也沒有,韓方通知我官銀被劫時,已經過了三更天。”
蔣熙禾想追問他這一路如何剿匪,看到衙門口混亂的場面忍住了,“這些人定罪還要一些時日,大人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吩咐。”
“這些人打砸搶燒,罪不可恕,可是很多人拖家帶口,一損俱損,剿匪容易,這些人何去何從我還得從長計議。”
蔣熙禾能體會他的壓力,“大人做事一向穩妥,我對大人有信心。”
裴之昭看向她。
“不過大人也不必替他們惋惜,青風寨在官道打劫至少有三年,雖沒有命案,打砸搶傷性質惡劣,大人想網開一面也得酌情。”
裴之昭一怔,蔣熙禾竟能看出他心中所想。
蔣熙禾笑笑,“剛纔大人一直在看綁着孩子那輛囚車,我便知大人心有所動,大人是父母官,當然心繫百姓,青風寨那些孩子是很無辜,可是被打劫的人呢?誰又不無辜?”
裴之昭想到平定西北最後那場戰役,是啊,勝者爲王敗者爲寇,誰又能說誰對誰錯?
只是十六歲的蔣熙禾能想到這些,不免讓裴之昭心底泛起漣漪。
“大人,接下來你要忙了,改天有時間大人好好給我講講,你們怎麼這麼快取得勝利。”
裴之昭淡然抿脣,“這很簡單,奪武器,搶糧草,我帶人生擒大當家。”裴之昭見蔣熙禾一臉喫驚,多解釋了幾句,“多虧上次探過地形,青風寨的糧草都堆放在東南角的帳篷裏,武器庫就在大當家帳篷外,這些劫匪還沒來得及拿武器,就已經被制服。”
蔣熙禾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麼簡單?
正巧大當家走到兩人身邊,懊惱地張口就喊,“我瞎了眼,居然相信了你的鬼話,原來你是縣令老爺,生生把我騙了。”
裴之昭埋頭一笑,冷眼,“就問你服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