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大手撫上下頜有一絲嘲諷,“按我朝律法,方連喜死後,在他無子嗣,孟芳又改嫁的情況下,確實可以繼承方連喜的財產。”
孟良頻頻點頭。
“可是現在孟芳拒絕改嫁,又要過繼你的兒子,別說銀子,方連喜的財產,方連慶一個銅板都拿不到。”
“就是啊,裴大人,所以方連慶忌恨在心,他不允許妹妹和我聯繫,還找了方氏族長,也不讓芳兒過繼我兒子。”
孟良斬釘截鐵,“這就是方連慶的殺人動機,他要害死芳兒,將財產據爲己有,可剛纔在公堂上卻沒人聽我說,尤其那個蔣熙禾,她歪曲黑白,夥同齊大人編排我。”
裴之昭沉默。
孟良繼續道,“大人,芳兒平時謹小慎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無冤無仇怎麼能有人想害她?唯一想害她的人就是方連慶。”
孟良離開後,裴之昭俯瞰茶樓外的街景陷入沉思。
不久後,敲門聲響,韓方大步走進來。
裴之昭換了茶盅,斟滿水遞給韓方,“怎麼樣?”
“蔣狀師口碑褒貶不一,什麼評價都有,她有個哥哥叫蔣熙風,前年中了舉人,大家對他人品讚不絕口,至於老蔣狀師,去年生病去世,之前是縣衙師爺,成立的湘竹學堂資助了不少學子,口碑很好。”
裴之昭點頭。
“方連喜和方連慶兩兄弟情況也差不多,都說方連慶好喫懶做,方連喜死後,他對弟媳孟芳惡語相加,他們夫妻沒給孟氏沒什麼好臉色。”
這也在裴之昭意料之中,“孟良呢?”
“做着小本生意,精於算計。”
裴之昭眯了一下眼睛。
兩個人走出福祥茶樓,拐過布石街,踏上桃溪路,裴之昭看見兩個女人在衙門不遠處的街角推推搡搡。
其中一人正是蔣熙禾,另一人是扶着方連慶走出審堂的方家夫人。
裴之昭和韓方對視一眼,後退一步,閃身躲進拐角。
遠處方夫人的聲音比較急切,“蔣姑娘,說好三兩銀子,你不能漫天要價,再說公堂上你也沒做啥,最後還是裴大人放人。”
“真是荒謬!我不替你相公說話,縣令大人能放人?”
“那是因爲今日堂下人多,裴縣令知道老爺不是兇手才放人。”
蔣熙禾不氣反笑,“你想好了?你這樣辦事,後面我可不管了。”
方夫人臉上掛不住,“我的意思,既然後邊我們還要打交道,這次能不能少點銀子?”
“昨日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哭得妝都花了,說不管花多少銀子都得把方連慶救出去。”
方夫人假咳幾聲。
“行,方夫人,既然你這樣,明日我再寫一狀,將方連慶送入大牢!”
“五兩太多了,我家沒銀子。”方夫人有點急了,又不相信面前的女孩真能這麼做,她的語氣聽起來起伏不定,“你今日在堂上說沒有證據,你怎麼再寫一狀?”
裴之昭從街角探出頭,風將蔣熙禾水青色的裙角吹起,風姿綽綽,黛眉彎彎,誰能相信她正在和人爭奪五兩銀子。
“沒有證據?我看你是忘了吧,孟芳遇害時門窗完好,你家大門拴也在裏面緊鎖,方府圍牆高六尺,無人能翻躍······。”
蔣熙禾聲音清脆,乾淨利落,這些話隨着風,一字不漏落入裴之昭的耳朵。
方夫人面上一驚,裴之昭蹙起眉頭,只聽那位蔣姑娘拉長了聲音,“單憑這幾點,不是內宅的人作案?既然你相公不是兇手,難道是你?”
方夫人誒呦一聲,從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