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孩子跟着附和起来,正是早上那几个捉弄他往他鞋子里倒水的男孩。
是了,哑巴。自从看了那个录像后,他好像再也说不出话。
他默不作声的态度让他们胆子更大起来,一个男孩靠到他身边,抓起他身边的石子,一把扔进湖里,颇为得意的挺起胸脯看着他说:“小哑巴,你就喜欢玩这个吗?这也没什么有意思的呀!”原先说话的女生接着喊道:“是呀,这有什么好玩的?”
见石子没了,陈也站起身来就要走。
那个一直嚷嚷的男孩一把拽住他,对着几个女孩子说:“他不喜欢和我们一起玩!”小小年纪的孩子有他们的“团体”,长的比女孩子还漂亮的陈也平时沉默寡言,逆来顺受,显然被这几个男孩子深深厌恶着,并以欺负他为乐趣。
拽着他衣领的那个男孩儿个子并不比他高多少,但身体比他结实的多,陈也的小身板瘦瘦小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他试着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
“你说话呀,”那个男生不依不饶的冲他嚷嚷,“明明见过你和院长说话,为什么不肯和我们说话?”他们好像是有千万种讨厌他的理由,一群人围着他,声声讨伐起来。
陈也一直低着头,抿紧双唇不出一言。没有反抗,也没有一点难过的情绪,好像低着头不出声,什么都听不进去,什么都感觉不到,好像已经和这个世界分隔开了。
不知道是谁先动手推了他一下,场面迅速混乱了起来。他依旧没有还手,感觉身体很轻,好像一个球被人拍来拍去,没有穿鞋子的脚又打滑了,他踩在平时自己躺着的那个石头上,脚下仿佛抹了油一般。
突然,“咚”的一声,是什么掉进水里的声音,这声音比他平时扔石子的声音可大大多了,陈也怔怔的想。
噢,原来是他自己滑进了湖里。
爸爸妈妈坠下去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他们当时害怕了吗?
岸上此时乱作了一团,一群孩子们围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个胆子小的直接吓得哭出了声来,不敢想象是不是自己失手把他推进了湖里。
不记得是过了多久,好像有许多很重的脚步声朝着这边来了,他感受到水面一震,有人跳了下来。但他没有办法看清那是谁了,周遭好像越来越安静,他的意识也越来越薄弱,仿佛要睡过去了。
陈也睁开眼的时候正对着一块雪白的天花板,头很重,每呼吸一下,仿佛都要使上巨大的力气,干脆就这样一直躺下去吧,他想。
这件事情的结果是,几个孩子被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他的身体恢复后又回到了孤儿院,很长一阵子没有人再往他的鞋子里倒水了,也没有人会在他经过时喊住他。他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游离在同龄人之外。
安宁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健忘的孩子们有时又会情不自禁地将恶意撒在他的身上,偶尔他会被挤在打饭队伍的最后面,端着手里凉透了的饭菜,食不知味地咽着。偶尔他的物品会遭到破坏,比如湿掉的棉被、鞋子,或者被涂画了的练习册。
他还是和往常一样,低着头抿着嘴。像是感受不到恶意,又好像感受不到任何感觉。
这样的日子好像持续了很久,但究竟是多长时间,他也并没有概念,他好像对什么都没了概念。
是看过了无数个日升日落的某一天早上,他正坐在小桌子上,一口一口地塞着眼前凉透了的饭菜。
身边传来脚步声,有人站在了他的面前。“陈也,”一个声音叫着他的名字。陈也缓缓抬起头,看向了面前的两个人,院长和一个男人。
他认出来了,院长旁边的那个男人正是当时送他来孤儿院的那个警察。
陈也默然的盯着他们。
那个警察投向他的目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