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并非一般的场合,于是就忍住心中的不快没有说话。
她就站在沈仪心身旁,沈仪心的眼睛往她脸上一扫,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因为开国以来没有先例,所以就行不通,是吗?”沈仪心淡淡说道,“这么说,我朝自开国以来也没有过御膳房主司贪污十万两白银的先例,这又作何解释?”
刚才持反对意见的人听出了他语意中的不快,立即跪下道:“臣惶恐!”
沈仪心也叫他平身,说道:“朕如今启用谁,罢免谁,所考虑的唯有两点,那就是其是否有真才实干、是否能秉公处事,其他的都可以暂且放置一旁。整肃过了内宫以后,朕即将开始整肃的就是朝纲了,不过请诸位爱卿不要忧惶,朕相信你们都是勤政廉洁的好官员,一定都是怀着一颗为国为民之心,问心无愧的,是不是?”
一时间,满堂俱是“谢皇上夸奖”的声音,但不知真心感谢的有多少人,心中惶恐难安的又有多少人。
在这些人说,沈越的表情一直很平静,仿佛今天所说的一切跟他毫无关系一样。
退朝以后,杨淙淙跟着沈仪心回到了御书房。
自从前些时候查出黄志平的案子后,各司的人都对这个新来的视察官不敢小觑,纷纷开始整肃本司内部,因此杨淙淙在那之后也没查到些什么,整个宫廷的各个部门也逛得差不多了,于是就开始跟着沈仪心。今天是她第一天跟着他上朝,虽然朝中的很多事情她并不了解,但也感觉到在看似一团和气的表面之下隐藏着的汹涌暗流。
原本听沈仪心的描述,杨淙淙以为沈越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中年人,谁知在朝堂上一见,才发现他其实很年轻。想来也是,他也就比沈仪心大了那么十来岁,至今不过三十出头,生得也算颇有风度,但相比起沈仪心眉目间的豁然和俊朗,沈越则多了些阴靡。
今天在朝堂之上,事情桩桩件件都暗指向沈越,但他一直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甚至脸上都没出现什么表情。沈仪心知道,他这个皇叔并不简单,如此平静的表面下,他肯定已经在盘算着新的计谋了。
其实那个推举张主司的人,是提前受了沈仪心的命才适时推举她的。之前沈仪心还小的时候,虽然沈越摄政,但太后也并没有闲着。她并不是一般的宫闱女子,先皇在世时,她从一个普通的嫔妃一路走到皇后的宝座上,不可谓不艰难,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练就了一副不动声色察人观物的本事,只是先前沈仪心太小,许多事情她不能跟他讲。这次沈仪心回来后和出宫之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再是之前那种消极的态度了,反而主动地向太后讨教起用人之道来,让她十分欣喜。根据多年的观察,她推荐了一些朝中之人给沈仪心,都是可以依仗和重用的,其中就有张主司。沈仪心让杨淙淙去视察各司,不但是照顾到了她爱玩的心理,也是让她顺便看一看张主司的情况,以备其后调用。
在和杨淙淙刚遇见的时候,沈仪心的确是有些不谙世事的,他从小到大虽然可以称得上是“读万卷书”,但远远没有达到“行万里路”的地步,因此在对许多问题的看待上都太过单纯。经过那段时间的游历后,他已经跟当初完全不一样了。
几个月在外的生活使他的肤色变得略微深了一些,但他原本深居简出,皮肤本就很白,所以现在肤色虽深却并不显得黝黑,而是一种浅浅的小麦色,目光也比当初坚定了许多。所以当杨淙淙看着在烛火旁沉思的沈仪心时,他并没有注意到她在看着自己,而是继续心无旁骛地沉思着。
虽然这一天不仅除掉了黄志平,还恢复了督计司,使得张主司成为了重要机构督计司的主司,但沈仪心知道这根本不够。沈越横行朝政十年,这件事虽然给了他一些打击,但绝对不会动摇到他的根本,面对沈仪心的挑战,他一定会采取行动。
一切,才刚刚开始。
沈仪心从沉思中抬起头来,发现刚才还在自己身边的杨淙淙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由一愣。目光转向一旁,他看到她正坐在附近的矮桌边心无旁骛地吃着一盘榛子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