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乐参半(3 / 3)

果然不一样,说的比唱的好听。”

“项岳,咱也试试听一下?”老三届也动心了。

接下来的问题是舍友们都想借。项岳考虑之后跟大家约法三章:实行轮流制,每天一个人借用,早上和晚间是自己的使用时间。

戴上耳机,项岳可以一遍遍重复收听音标和句子发音了。他每天早晚都翻来覆去听课文。

不久后,钟伟也让家人帮买了一个。后来,老三届也下了血本——他买了个200元不到的国产录音机。这种质量自然不能跟“小鬼子”的东东相比,且只能听磁带不能听广播。

张钊根本没钱,他是每个月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经常不吃菜只吃馒头和发糕。这样,国家发的15元伙食费能省出一半。另外他还跟家里要了点,又跟老乡和同学借了点。

之后,304寝室里不时传出咿咿呀呀的英语跟读声。

樱花渐渐落去。校园荷花池里的荷花含苞欲放的时候,夏天到了。

中学内容补习结束,他们进入大学课程。

教室里和餐厅内到处贴着“把耽误的时间夺回来”,“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为中华崛起而奋发读书”……等等大幅标语。

那时教材也很缺失,大多是学校临时编印的,油印的也有。“教授”不知从哪里找到门路,为大家搞到一批据说很权威的高等数学《吉米多维奇习题集》,价格还不贵。

“大家到我这里登记哦,需要的赶紧交钱。”钟伟对这种事儿很热心。

同学们纷纷解囊购买。

项岳永远记得教授高等数学的老师易浦生的模样

他大约40多岁,小平头下面是一张橄榄形的脸,操一口标准陕西话。不苟言笑的他总爱穿对襟衣服,脚蹬圆口布鞋,像极了山村农民。

“……线性代数,起源于对二维和三维直角坐标系的研究。向量是一个有方向的线段……”项岳一边听着易老师抑扬顿挫的陕西腔,一边在数学书上勾画重点。

易老师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抬头一看,老师正拿着粉笔头朝教室后面用力扔过去。

“啪!”粉笔头不偏不倚落在钟伟脑袋上。

原来,易老师发现有人漠视数学课,公然在课堂上睡大觉。

“哈哈哈……”教室里一片哄笑声。睡眼朦胧的钟伟摸着被打痛的后脑勺抬起头来。

易老师义正词严地说:“饿(我)讲的不好你可以不来。在课堂上睡觉这不是打饿(我)地脸么?”

莫天奇附在项岳耳边道:“这小子昨夜一直在看《第二次握手》呢。”

《第二次握手》从手抄本转为印刷本,是当年最火的畅销书,男女粉丝无数。

寝室里不到晚上12点没人睡觉。熄灯后,项岳和莫天奇、钟伟各自点着蜡烛继续奋战,张钊和小山东却不知去处了。

一天,朝阳厂有同事来本市出差。项岳请假陪同逛街吃饭后,晚上回到校园里。他在图书馆门厅的角落看到蜷缩着席地而坐的小山东。

“你怎么在这里?”他不由得问。

“这里夜间不熄灯,通宵都亮呢。”小山东笑着说。

张钊不知去了哪里苦读。估计也是这种有“长明灯”的地方。

或许校方看到学生们太过刻苦,因此开展了各项体育活动。篮球比赛、越野长跑等等。

莫天奇和钟伟这对冤家,又因为一个“妹子”加深了彼此的怨恨,成了令人难忘的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