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在等人,却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来(3 / 8)

无表情地看着她,半晌,低头瞟了一眼戳他的手指,嫌弃地后退一步,并用手背轻轻地拂了拂被她碰过的地方,蹙眉问:“什么怪动静?”

哎?他听不见吗?

梁小青效仿那个声音学了几声:“大概就是这样,你没听过?”

听完她有模有样的现场模仿,许斯年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与其说是微笑,或者说是嘲笑更恰当一些。

杭州许家是远近闻名的杏林世家,泉香与橘井两间百年药堂,一间设于闹市,一间隐于山林,药堂免费提供药茶,把脉亦分文不收。

许斯年从中医药大学毕业后就从父亲手里接管了橘井堂的生意,药堂学徒有五六人,即便如此,若他有时间,捣药等琐事一概也由他亲力亲为。

因捣药罐材质特殊,捣药杵撞击罐底会发出清晰的碰撞声,加上天井四壁回声强烈,所以传入梁小青的房间声音格外清楚。

许斯年记得隔壁住着年逾四十的梁姨,十天半个月也不回来一趟,宅院一空数日,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住进来了一位疑神疑鬼的新邻居。

他不紧不慢地把捣药罐拿到梁小青面前,握住捣药杵,一下,咚,两下,咚咚,三下,咚咚咚……

他停下捣药的动作,对新邻居说:“你说的可是这个?”

“……”梁小青不是很想承认。

丢死人了,她竟然因为捣药声连续好几天失眠。

梁小青的脸颊登时通红,幸亏是晚上,有红灯笼掩护,才显得她不是那么尴尬。

她强颜欢笑:“嗯……不是!看来我搞错了,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了!”

说完就要溜之大吉,却没注意脚下的台阶,直接踩空,险些摔在地上。

许斯年忍俊不禁,叫住她:“等等。”

梁小青回头,忍着脚踝的隐痛,假装若无其事:“还有事吗?”

许斯年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铁锹,递给她,似笑非笑说:“既然小脑不发达,别忘了搀拐。”

梁小青:“……”

这人这么不会说话真是白瞎这张脸了。

想象力丰富也是罪过,回家平躺在床上,梁小青被自己的联想能力感动到哭。

梁小青啊梁小青,你要不要这么大惊小怪,那不过是捣药声啊,竟然被你联想成只有被害人才能听到的凶手放出的暗号。以后别做话剧演员了,干脆跟着剧团张姐转型当编剧算了。

她懊恼不已,二十多年千辛万苦塑造的高贵冷艳范一朝毁于人前,好在是和她的人生毫不相关的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她努力说服自己,就这样在自我催眠中睡着了。

让梁小青深感意外的是,这件事过后,晚上的捣药声彻底消失了,往后她夜夜无梦,一觉到天明。

星期天,她站在门前看着橘井堂门前停着的豪车,不由感叹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放着效率高的各大医院门诊不去看,却来山林中排队等号脉,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大袋子的中药,她光闻一闻就受不了,更别说吃了。

“看什么呢?”姑姑今天难得在家,见她这么聚精会神,好奇问。

她挽住姑姑的胳膊:“没想到这药堂生意这么好。”

“怎么说也是百年老字号,可不是白担的虚名,许家是真的有本事。”

梁小青一边听姑妈讲许家在中医学方面是多么有造诣,一边在心里抱怨:中医大夫怎么了?杏林世家怎么了?大夫就可以随便说人家小脑不发达吗?她可是学舞蹈表演出身的,练一字马、单腿站立是基本功好吗?

姑妈还没讲完就接了一个电话,拿起衣服匆匆走向玄关:“小青,你要是没什么事一会儿帮我把碗刷了,剧团有事儿,我先过去一趟。”

“好啊。”她答应得痛快,姑妈刚走,她就风风火火把碗筷收拾进了厨房,却没想到衣服挂到了桌角,一个没站稳,手里的碗筷刺溜一下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咔嚓一声,顷刻间摔得四分五裂。

她看着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