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转。
太阳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而他已经不在穴中了,我从他的行囊中拿出水囊,狠狠地喝了几大口,才感觉到湿润。
而他行囊中的那枚戒指再次进入我的眼帘,我不由得又拿起来端看。还来不及细看,一声暴喝吓了我一跳。
“谁让你动它的?你这个麻烦的女人!”他伸手从我手中夺走戒指,紧握在手中,放在胸口,仿佛在感受那存在得力量。
我冷静下来,也不示弱:“既然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就应该随身带着,塞在行囊中,丢了怎么办?”
他叹气:“我现在还不能把它戴在手上!”
“谁说戒指就只能带在手上了?”我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总算报了他暴喝我的仇。
他不解,我从手腕上解下出城那日仅留在身上,还算得上华丽的孔雀蓝丝质头巾,撕成几条,按照小时手工课上老师教的方法结编起来,不一会儿就编成了一个项圈,我把戒指从他手中要了过来,穿在绳子上,把两头合拢,捆扎结实,扔给他:“戴脖子上就好了。”
他依言戴好,却不感谢,只是走过来把行囊打好,对我说:“走吧!”然后就招呼群狼开始行走。
“谢都不说一声,小气!”我嘟囔着跟在他身后,瞥眼看到狼身上背着的黄羊肉已经脱了不少水,才深切感受到沙漠真的残酷,于是一路闷闷地行走,尽量不说话,免得浪费水份。
直到太阳快要落在沙丘那一面时,我们才停下脚步:他选择在一块大石后安身,将薄毯裹在身上,半躺下来,我裹着毡毯远远的坐在石头一角,望着天边出神。
落日及余晖都消失很快,一会儿苍穹满星斗。沙漠之夜,若没有风暴则别有一种美态。沙丘有如新月弯弯,有如珠链涟涟,沙漠里的石头也千奇百怪,掏空了的、穿了洞的,都是一般玲珑剔透。
而我的眼睛却看不到这些,只觉得身体像散了架的马车,每一分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疼痛。生平第一次用自己的脚走这么长的路,虽然我知道他已经尽量放慢了速度,可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娇嫩身体仍然承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扔掉靴子,好在这鞋还算舒适,没有把脚磨出泡来。我揉着酸痛的腿和脚,没好气地问:“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地方?”
他眼也不抬就说:“三个月!”
我惊得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都是这样的沙漠吗?”
“这是恐怖的‘死亡之海’,要走15天才有可能出去,然后是平原,高山、草原、沙漠,3个月后就能到地方了。”
脑子里呈现出地理课本上的地图,我的心都凉了,开始极度后悔,甚至期待莫离能派来军队搜救,可我自己也知道那不可能,因为我走的那晚的沙暴早已将所有痕迹掩埋。
我忍着泪继续揉着腿,想想,也没那么悲哀,看他那么气闲神定,我又何必紧张呢!
实在是累极了,也感不到饥饿,更不想吃那些难吃的黄羊肉,于是靠着石头裹紧毡毯,我迷迷糊糊地睡去。
沙漠的夜风完全没有中原春季的温和,反倒是干硬、冷峻、激烈,像刀子一样无情。我在睡梦中被冻醒,环顾四周,除了他和狼群、石头、沙子,什么都没有。
冻得浑身酸痛,我起身运动,想让血液循环起来,让身体暖和些。
刚站起身,突然听到他哭喊:“母后!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你答应过的,等我!”
我愣了愣,母后?他是哪个国家的王子吗?我走过去看他,他依旧没有醒,手在空中徒劳地挥舞着,又咿咿呀呀地说了好多。
我觉得有些奇怪,推了推他,依旧不醒。我有些慌了,抓住他的手,天啊,指尖冰冷,我又摸他的额头,滚烫!他发烧了,而且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
我焦急起来,如果他有什么状况,我可出不了这个沙漠,必须让他好起来才是。可该怎么办呢?儿时的我倒是经常因扁桃腺发炎而发烧,可都是别人照顾我,我何尝照顾过病人呢?
我拼命让自己冷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