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玫瑰园小区,宁霄鸿把车停在48幢花坛边上,从副驾驶位上小心翼翼的抱起一套装在黑色相机包里的设备,斜跨在肩上,又从后备箱拿出一套支架和仪器。
他站在楼道口的铁门前,按下502室门铃,几声等待提示音后,安装在门上的传声器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你哪位?”
“您好,我是回忆坊公司的售后服务人员。”宁霄鸿整了整衣领,将脸对准摄像头,好让里面的人看得清楚。
“回忆坊?这家骗子公司不是倒闭了吗?怎么还有售后服务?”
宁霄鸿露出职业式的微笑,追问道:“您是周琳女士吗?请问您是否在5年前购买了本公司的产品回忆再植机?”
“没错,我是买了一台给我妈用的,你们的产品不是号称对老年痴呆症有神奇效果吗?还真是托了你们的福了,我妈用了你们的产品后,前半年是好了一些,但后面几年病情每况愈下,每隔一段时间记忆就退化一次,现在已经没法住在家里,只能送敬老院了!”周琳向宁霄鸿抱怨道。
“蔡婆婆没在家里吗?”宁霄鸿听着她的抱怨,脸上的表情逐渐僵化。
“不在。对了,你这次上门是提供什么服务来着?看你带了很多仪器,是又要做什么检查,然后推销新产品吧?”
“我是来为蔡婆婆制作回忆录的。”
“回忆录?做回忆录需要那么多设备吗?”
“不是普通的回忆录,而是利用回忆再植机里的已经确认完全无副作用的功能‘回忆再现’,并用我们公司最新研发的专用设备记录,拷贝而成的记忆模型,终端为一副带按摩功能的VR眼镜,蔡婆婆可以用这副眼镜,浏览自己一生中最难忘的十段记忆。”宁霄鸿拿出一个VR眼镜盒,殷勤介绍道。
“呦,改行卖VR眼镜了?这个眼镜多少钱?”喇叭里传来轻蔑的笑声。
宁霄鸿急忙解释道:“不要钱,这项服务是完全免费。”
“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完全免费,你们公司图什么?”
宁霄鸿低下头,道:“图客户对我们前期不成熟产品的谅解。”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传来一声叹息:“还有什么谅解不谅解的,你们老板都跳楼死了,我们还能怎么样?你们公司还剩多少人?这个产品的受害人可有六万多,你们一个一个的去请求谅解吗?”
宁霄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为之一凝,眉宇之间突然流露出无比的悲怆之情,周琳口中那个跳楼死去的回忆坊公司老板,正是他的父亲宁长远教授。
“5年前,宁长远教授发明了能治愈失忆的机器,命名为‘回忆再植机’,通过为期一年的临床试验,发现它确实对创伤应激型失忆症和帕金森病因型解离症有明显的治疗效果。‘回忆再植机’很快投放市场,并在当年获得极好的销量,但与此同时首批使用者开始出现回忆反复剥离和解离型人格障碍。”
在一个虚拟会议室里,周导给大菠萝、南柯梦和锦衣布置最新的干预案——宁霄鸿干预案,案子的委托人是他父亲宁长远教授生前好友王源。
“为了证明这不是产品的副作用,宁长远亲身尝试自己发明的机器,结果半年后,副作用在宁长远身上显现,他患上了短时失忆症,那些副作用中最常见的一种,这直接导致最后宁教授自杀。而宁霄鸿,也背负上了本不该他承受的自责和包袱,立誓要完成父亲未竟之事,放弃原本前途远大的工作,一门心思为父亲生前的缺陷产品升级,甚至多次尝试以身试机,险些酿成不堪的后果,所以这次干预目标是解开宁霄鸿的心结,让他放下替亡父背负的执念。”
这个干预案并不简单,步宴晨已经做过前期调查,宁霄鸿对父亲的死执念非常深,他的日记里,记录着他父亲自杀前的状态:
他常常一个早上坐在书桌前,看着前一天写的记录,一脸茫然无措地坐到中午。
“我想不起来了,明明就是昨天的事,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宁霄鸿日记里,父亲出事的前一天,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