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安没有接着苏伶的话继续往下问,反而是拂开了苏伶拽着她衣襟的手,起步便往阁楼走去。
只是,还未走上台阶,阁楼便突然起了火,那灼人的火光顷刻间便将阁楼吞噬成一片虚无。
在外面蹲守着的两三个锦衣卫急忙进来救火。
但是火势来的又凶又猛,根本无法扑灭。
“别救了,你们没闻到有股煤油味儿吗?”
苏伶坐在地上,语气平稳,整个人显得很安静,只是在沈南安眼中却是有些说不出的单薄和孤寂。
灵玉先是侧目看了一眼沈南安,又看了一眼略显狼狈的在地上坐着的苏伶。
但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些什么。
反倒是灵玉身边一个长相秀气的小侍卫,好奇的瞧了一眼苏伶,悄悄的用胳膊肘怼了怼灵玉。
直到两个人窃窃私语了一番后,那小侍卫才走到苏伶身边儿,将苏伶掺了起来。
“姑娘,你没事儿吧?”
小侍卫的声音温润,许是年岁较小的缘故,听起来不像是男子,反倒像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
“没事儿,就是脚扭了一下,疼的动不了。”
苏伶向来喜欢好看的人,这小侍卫又分明是带着善意来的,所以连带着语气都温和了几分,“你叫什么?”
“我叫宁舒。”
苏伶还未来得及搭话,一支箭便破风而来,“咻”的一声钉在了苏伶正前方的地面上。
苏伶愣了愣,还不等做出反应,沈南安便迅速的从宁舒手中拽过了她。
“分散开来,撤。”随着沈南安的一声令下,众人分散着隐入茫茫夜色中。
夜晚的空气冷的像冰,苏伶本就在屋顶吹了半夜的冷风。
此时虽然被沈南安抱在怀里,但是依旧能感觉到冷冽的冷风拍打在脸上的感觉。
许是受了惊,苏伶只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宿醉一样,越是风吹,这头越是像木鱼一样,被木棍不断的敲打着。
“师兄,你能不能停一停,我头疼的厉害……”苏伶按了按额角,声音显得有些虚弱,“咱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躲一躲?”
沈南安随口应了句:“你说往哪儿躲?”
苏伶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指挥:“往前走,第两个路口右拐,我保证那群人绝对不会追过来。”
说着,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白吃了半夜的冷风,还崴了腿……”
夜晚的街道总是寂静的,但是沈南安顺着苏伶的指挥走下去,依稀听见了不远处嘈杂的嬉笑打闹的声音,那声音多数是娇媚而动人的女声。
等到沈南安到达苏伶所说的目的地以后,不禁有些诧异了。
因为那门前的在灯笼的映照下显得熠熠生辉的牌子上面刻了三个大字——相思阁。
沈南安还未开口,一块儿带着脂粉香气的手帕突然飞到他的脸上,随后周围传来一片起哄声。
他淡漠的撤下盖在头上的水红色手帕,却瞧见一个男子身穿一身艳俗的大红色,露了一半白皙的肩膀在外面,懒懒的靠在相思阁二楼的栏杆上。
对着他和苏伶灿然一笑,低声道:“沈大人真是好兴致,到我相思阁还自带家属呢。”
沈南安随意的瞥了他一眼后,下意识的用披风将苏伶裹起来,随后把那手帕一扔,迈步而入。
不得不说,有温煦在,确实外面追过来的人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只不过……
为什么苏府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需要他赐名庇佑的药人,却能知道温小公子的行动轨迹?
京城中有世家不少,但是能称作世族的却也只有温、楼、谢、金四家。
而这温家的小公子,可以说是温家的一个异类。
据说是温夫人怀胎时,受惊动了胎气,才使这温小公子打小就是个痴痴呆呆的模样。
直到三岁都口不能言,也不会哭不会闹,时间就这么一晃过去了二十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