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跑出教堂，在问清医院时佛歌冲撞在簇拥的人群里。

所有人都注意到女星的失态，却愕在那一双悲彻仿佛生命殆尽最后是个呼唤爱人般难以化开的眸子里，和一张悲尽天下也不过失去爱人如此神伤的脸色中，他们不由自主地让出道，让这样一个可笑可悲可怜的女人过去。

她泪如泉涌，没有人明白她此时心如刀割撕心裂肺的沉痛，泪流尽她的心还在滴血。

到达医院时她推开拦路的医生和护士，透过玻璃只看到白布下面魁梧的身形，抓着刚出来的医生的衣袖急冲冲问道：“医生，我可以进去看他吗？”

那一定是他跟她开的玩笑，最疯狂的玩笑，他一定是想让她勇敢一点，大声昭告天下她爱他，他一定想这么做，他只是想让她担心要……

凭着最后的信念佛歌支撑着，医生递给她单子让她签了字才准进入，刚要迈进去时却被人厉声喝住：“佛歌！你这个罪魁祸首！”

佛歌看到的是换下白色婚纱穿着黑色衣服的凉夕，谌是的未婚妻，一个端妍贵气的女子，在此刻只有失神失态。

她还未反应过来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凉夕一掌，凉夕怒指佛歌，把她骂成贱货。

凉夕也是她的大学同学。

此刻这个女人所有善良伪装都被撕下。

脸上滚烫的，面对凉夕的指骂，她没有办法不回怼。

等到凉夕骂到口干舌燥佛歌才缓缓抬起头，低沉的声音普通葬曲，传诵她尽生的悲哀，“说够了没有？他人都死了，你还这么歇斯底里做什么？别把你的道理拿来撒泼，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男人的心有什么资格来斥责我！你不知道，他在结婚前两日就来我家过夜吗？你不知道他从来就没有爱过你吗？”

她平稳的诘声变成尖锐的讽刺和嘲笑，佛歌显然不顾其他了。

人都死了，念想都该散了，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痛得无法自拔，为什么你死了我却还要拼命怀念你……

直到那一刻佛歌才真正意识到躺在里面一动不动的人已经起了……

凉夕脸色青白交加，又和她歇斯里底争起来。

等到有一批人过来，她们才撤去口角之争。季栩脱下上衣给佛歌披上，陪她坐在一旁看一场有一场哭笑不得的戏，直到深夜，谌夫人因体力不支送到病房，就在房门前的只有季栩、她还有凉夕。

她看了看季栩，低声道：“季栩，你先走吧，别在这里陪我！”

“我不能单独留你。”

“我不会有事的，只是想看看他。你帮我把那个凉夕给弄走最多——”

我陪他……

季栩无奈妥协，果真把那个凉夕给劝走了。

佛歌走入，也不开灯，独自面对着尸体，一个人却也没那么害怕，只要是他就好。

佛歌揭开白布，谌是的脸依旧完好无损，擦得很干净，不沾一点血迹，就好像他只是恬静睡去，佛歌发现他右手处握着紫玉珠串，失声哭出。

按理来说，清理遗体的时候不该留的，但没有人可以夺取他的念想和挚爱。佛歌哭倒在地上，握着他的手，冰冷无温度。

痛是麻木不仁的，大概再也不会重来过，多少的后悔早已流失在岁月里。

“你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开我了，你难道就不想看我接下来会做什么吗？但你也一定猜得到我会抢婚的吧！我对你的爱总是心悸的，直到那一刻我才发觉我的心已经被你带走了，阿谌，阿谌……”

佛歌抽搭地痛哭，伏在她最爱的人身边。这几日有着镜花水月般的真实，可惜她无法再与谌是执手相看了。

原来击溃一个人只有那么几秒，在她还沉浸在忌妒中时季栩的怔言让她历经了几个世纪漫长得没有尽头没有呼吸的日子，最后嘭的一声心碎一地，她已是遍体鳞伤。

当她回想平淡时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眼角的泪迷花了眼，胸腔的心剧烈跳动，突然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佛歌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