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听到门外传来吵杂的声音。
“你现在不能进去,周老师正在画画呢!”谢菲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故意为之。
“连我也不能进去吗?你个臭丫头,真是无法无天,连你哥哥我也不能进去?”谢大野说话的声音也变了味。
“是的,当然不可以!别人也许还可以!”
“什么?”谢大野立刻提高了嗓门,也失去了耐性。
周至听出是谢大野的声音,于是冲着门外喊道:“谢菲,让你哥哥进来吧!”
周至听到站在门外的谢菲“哼了一声就离开了,高跟鞋与地面撞击传出愤怒的声音。
谢大野推门进来,看到周至正气定神闲地坐在画架前,一手提着画笔,一手拖着调色板,正恭候着自己的老朋友进来。
谢大野调侃道:“周至,你的助手真是够尽职尽责的,连哥哥都不认,臭丫头!”
周至放下了画笔,他一直不能理解谢大野和谢菲之间的矛盾,似乎是不可调和的,谢大野曾经说过,他和谢菲之间像是候鸟般的关系,谢大野的父亲是名牙医,母亲是位律师,由于没有时间照顾他们兄妹,谢大野被送去了爷爷家,谢菲则被去了姥姥家。
只有在周末的时候他们才会被接到家里,聚到一起,可相聚对他们兄妹来说只是战争的开始,有时是因为抢厕所,有时是为了抢一个玩具,总之让兄妹吵架的原因有很多,让谢大野的母亲头痛不已。
“你们这么多年没见面,关系一点也没有改善吗?”周至笑着问道,对谢大野的突然造访,周至也颇为兴奋,却不能理解他们兄妹间的矛盾。
谢大野无奈地摇了摇头,“非但没有改善,反而有恶化的迹象,不过我现在很少回家,情况还能好些。”
谢大野转身看了下周至的画室,目光在一幅画上停了下来,画上是一位女子,正坐在椅子上,扭着头盯着窗外看,好像在等待什么,或是期待着什么,谢大野的心澎湃了一下,又转为平静,然后又一点点的下沉,嘴角轻轻地一挑,笑了。
谢大野转过身问:“周至,你的画室也未免太小了吧,连转个身都困难!”谢大野转过身,他的手背有意似无意滑过那幅画,正好碰到那位女子的手,好像与画中的女子有了约定似的。
那幅画是半年前画的,就在画室里,是柏微让周至为她画的唯一的一幅画……
“没办法,有两间画室提供给了几位有才华的大学生,还有两间向喜欢画画的小朋友开放,这里原来是一间杂物间,收拾出来后做了画室,采光还是相当好的,你不觉得吗?”周至的一只脚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说道。
“你对自己也真是够苛刻的,画展筹备得怎么样了?”
“还差两幅画,时间有点紧,不过还是来得及的。”周至看着基本要完成的作品说道。
谢大野转身走到周至的身后,看着周至的画,不由得赞叹道:“周至,你的画越来越传神了,简直是太美了!”谢大野从来没有觉得一片白桦林居然可以这样美。
“我也挺喜欢这幅画的,有机会你也可以去那片白桦林看看,我是去北京采风时有幸见到的,那才是真地美!”
“嗯,也真想出去转转,好久没有出去转转了,之前咱们出去写生,去了不少风景如画的地方,还记忆犹新,记得梨花谷吗?真地还想旧地重游!”
谢大野的脑海里闪出一条小溪,一个女子挽起裤腿站在清冽的溪水里,露出白皙的小腿,正撩起浪花,那些浪花落向了周至的附近,谢大野躲在远处,像个小丑,偷偷地看着,心里升起一股妒火,一只手把拇指粗的梨花的树枝掰断了。
此时的谢大野并非是躲在梨花树下的那个谢大野,他的思想已经像树上的果子,日臻成熟。
“周至,我们去喝两杯吧,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周至饶有兴致地说。
“你回国也没多久,还能带我去什么好地方?”
“你就跟我走吧!”
周至放下了画笔,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