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安眼珠转了转，放了心。

和周慕青认识时间很短，但她的为人，他看得出来，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

所以，他信她。

秀林的消息回的如此之快，还是让负责发消息的陆明川相当惊讶的。

他乐颠颠的把人家转回来的文件拿回办公室，门一关，声音不大不小，“啧啧，这人在国外待了五年还真不白待，你瞧瞧，这文件批的，麻利干脆，还特别准！”

他指着上面特意说明的几处，笑眯眯到：“我特意设计的那几个漏洞，藏得那么深都被她找出来了，一个不落！”

“唉唉你说要是你跟她没过去那点事，她为咱殷氏效力多好！”

陆明川感慨万千，殷泽修长的手指扣在桌角，文件上细细密密的修改措辞，温润却又不失犀利，字却还是当年的软糯隽永。

他唇角牵起极浅极淡的弧度，而后将文件收到左手边的抽屉里。

“你不看是要合约作废？”

陆明川故意问，他现在有点后悔，要是早知道周慕青有这个能耐，当初他说什么也得阻止一下事态。

不过现在想，也就是心里惦记一下。

“不是要修改吗？”殷泽点着桌面，低沉的声线里混杂着不易察觉的喜悦。

“我去找人重新做一份。”

陆明川余音未落，就被殷泽打断，“让他们律师亲自过来。”

……

周慕青仰头望着殷氏这座记忆中被重复了无数次的建筑，当真正的再次站在这座简直门口，她心底早已压下去的怯意和痛苦，又再次浮现出来。

五年前，也是同样的地方，那时的她悲愤，痛苦，她以为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只有他，自己只有他了。

可那不过是自己的宵想，是的，他的心从来就是飘忽的，却又是明确的，精准的告诉她，那里没有她的位置。

被打入万劫不复前，她决定离开，趁着自己还尚存理智的时候离开。

呵，五年了，时间真快。

她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唇角的颤抖，挂上自己公式化的表情，不多不少的温和笑意，如水般动人却又难掩疏离的眸子。

很好，她对着玻璃门上倒映出来的自己，打气加油。

楼上，一双眼睛缓缓的在她走进楼内后，缓缓收回。

静默的气息持续了良久，门外传来秘书没有起伏的声音，“殷先生，周律师到了。”

“进来。”

低沉的冷漠腔调缓缓响起，周慕青的眸子微不可为的颤了下，然后她飞快地闭上眼，掩去那点怯意。

再睁眼，又是无坚不摧的周慕青。

“您好殷先生，我是代表秀林前来和贵公司商讨合作事宜的周慕青。”

她垂眸，嘴角的笑意不深不浅，刚刚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