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转头去看,何絮然面上不大好看,但碍于在人前,也不好说什么,只说让绿袖赶紧收拾了下去,没注意到尹韶墨身旁的初一迅速将两人的杯子换了一下。
再转过头来时,何絮然面上又带了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举起手中的杯子,对尹韶墨和傅南非道:“今日良辰吉日,难得一聚,我便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傅南非推辞道:“岂敢岂敢”,茶水入喉,点滴不剩。
尹韶墨在何絮然的注视下,将那杯茶悉数喝尽。
何絮然这才像是放心了,也学那豪气万分的江湖儿女一般,一饮而尽。
水刚饮尽,何絮然便找借口将两个丫鬟支开了。
接着说了些什么,尹韶墨已全然不记得。
她直直地看着同桌的两人有说有笑,渐渐脸色就不对了,两人面上皆是酡红一片,似染了胭脂,那红渐渐蔓延至额头下巴,尹韶墨看着傅南非的脖子都红了。
她关切地问道:“絮然,你怎么了?”
何絮然似是有些神志不清,一把扯开了领口,连声道:“好热、好热。”
这一扯之下,便露出领口一块莹白肌肤。
尹韶墨听到了傅南非明显粗重起来的呼吸。
起身站到一旁,冷眼看着那两人不知什么时候抱到了一处。前世,何絮然便也是站在这里,看着他们行那龌龊之事?
她只觉得全身一阵一阵的冷。
然而那厢,那两人之间气氛却火热,散落的衣裳狼藉一地,耳边呼吸声交错不绝,夹杂着几声呻、吟。尹韶墨冷冰冰地站在原地,看着何絮然迷离着双眼,身上衣裳散落大半,傅南非抱着她,两人已滚到了地上。
腹中一阵呕吐感涌上来,她再不能停留片刻,转身飞奔出去,扶着栏杆,吐了个昏天黑地,像是要将肠子也吐出来一般。
守在外面的两人,显然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初一不断拍着尹韶墨的背,待她终于停止了呕吐,扶她坐下,一下一下在她背心轻抚,脸涨得通红,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绿袖道:“姑娘这回看到了,奴婢虽做过错事,但姑娘以德报怨,奴婢不忍心看姑娘被人污了身子,这才提醒姑娘。”
半晌无言。
初一嘴硬道:“怎知不是你做的手脚,故意诬陷到你家小姐身上?”
绿袖急道:“奴婢感激姑娘饶了我,还请大夫医治我娘亲的病,怎敢再行挑拨离间之事?我家小姐妒恨姑娘已久,从前我不敢讲,也没立场讲,但如今,我不能再瞒了啊!绿袖在此发誓,若是有半句假话,情愿被扭送至官府,受那鞭笞之刑!”
初一还要说什么,被尹韶墨摆摆手拦下。她方才吐得狠了,此刻面色有些苍白。
顺了口气,她虚弱着声音对绿袖道:“你既然不忍心,可以不下药,为何还要害你家主子?”
绿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小姐脾气很差,但在外面需装着,可苦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若是我不下药,她发现姑娘没有反应,回去必定会扒了我的皮的。姑娘若是不信,”她看了尹韶墨一眼,猛地转身拉下了衣服。
月光下,绿袖背上数道红痕,上头结着痂,随着她的动作,还有淡黄色的液体渗出来。
显然是新添不久的。
难怪,想来绿袖也是恨毒了何絮然。
绿袖慢慢拉好衣服,眼角也有了泪光,道:“前几日小姐邀姑娘来府上,本意是撮合你与那傅公子,谁料那傅公子却三天两头派人送信件来。奴婢不识字,不知那信上写了什么。再加上这几日大邺都在传姑娘与将军的婚事,小姐心气不顺,就拿奴婢出气。”
她说着,扑通一声又跪下了,拉着尹韶墨的裙边道:“姑娘大恩大德,奴婢铭记在心,今日做了这样的事,何府是必然呆不下去了,还求姑娘救命!”
半晌无言。
尹韶墨将绿袖扶起来,转头对初一道:“初一,你且回府中取一百两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