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错判姻缘(2)
因了上次那番话,傅南非显见得对尹韶墨多了几分感激。
才说了一会话,何絮然嚷着要亲自去江边的酒楼买些小菜,不顾尹韶墨劝说,带着绿袖和初一下了船。初一略有些担忧地犹豫了一下,得了尹韶墨一个安抚的眼神,咬咬牙,转身出了船舱。
舫中一时只剩下两人对坐。
傅南非做了一揖,诚恳道:“尹姑娘,小生有疑惑。”
“公子请讲。”
傅南非眉间写着愁苦二字,娓娓道来。
原来他那日听了尹韶墨的话,打定主意要追求何絮然。然而一则何府乃官家居所,他不能擅闯,二来他总是要顾着何絮然的名节,不敢贸然求见。可若要他此刻求亲,他也是不愿的。
他已连考了两次,每次都被卡在最后关头。第二次考试前,那监考的小官倒是明说了,他这样的出身,若想进京为官,只有才气可不行。言下之意,便是要他出银子。
可他一介穷酸书生,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他有心借何家的风,但又不敢在这样的落魄境地前去求亲。
事情到这里便成了死循环。
他只好巴巴地等了两日,终于等到了何府的人来邀请他今日游湖。
他特意装扮了一番,买了新的衣袍,收拾齐整来见她,何絮然却似并不十分上心,只与他简单寒暄几句,便拿出了冷冰冰的姿态。
他不知所措,好容易等来了尹韶墨,终于见到了她一丝笑颜。
尹韶墨听罢,微微一笑。
“絮然自小便是这样,性子有些别扭,公子莫怪。她啊,必然是害羞了。”
她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这样的天赋,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一番话下来,何絮然的冷淡相对全然成了姑娘家的娇羞无限,自己来了以后何絮然的反应也成了佐证,傅南非的顾虑,全是他多想。
她最后总结道:“你们男子时常不懂女子心中所想,公子切莫灰心,絮然若是心中无你,怎会与我不时夸奖你,且今日还邀你一同游湖?要我说,何伯父决计不会嫌弃你的出身,公子大可大胆表明了心意,再上门求亲即可。”
傅南非听得一愣一愣的,只道是自己读书读傻了,还差点误解了何絮然的意思,真真羞愧。
两人这厢谈得欢畅,何絮然进门时看到两人嘴角都挂着笑,不自觉眼睛也笑得弯起来,笑道:“琼华楼的酒菜可是大邺一绝,今日咱们几个可要好好尝尝。”
说着吩咐船夫开船,画舫开着窗,外头逐渐有街景闪过。
夜色已将大邺城笼罩。
水波流动,前方似一片暗色的绸缎。无数花灯倒映其上,星星点点,十分好看。街边人头涌动,这样的节日里,街上总是不缺热闹。三人说说笑笑,尹韶墨朝外面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外面已是灯火阑珊。
她心知肚明,因此丝毫不讶异。
何絮然笑道:“外面太吵,我们且在这里休息一会。”说着吩咐船夫下去,将画舫泊在了岸边。接着,故意掀开茶壶盖看了一眼,转头对绿袖道:“茶凉了,换壶新的。”
绿袖应了一声,船外有个炉子,炉上煮沸了一锅水。她出去片刻,回来时带了一套新的茶具,走过尹韶墨身旁时,有意无意擦了一下她的肘弯。
尹韶墨垂着眼,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换了新的杯子,何絮然起身亲自为尹韶墨倒上茶。茶香四溢,很快盈满小小画舫,是新泡开的碧螺春。
接着是傅南非。尹韶墨余光一直盯着何絮然,见她将手隐在袖中,中指指节微微一屈,似乎听到一声极隐秘的声响。
她垂眼看向杯中漂浮的小片叶子,心道:“原来如此。”
何絮然最后才给自己倒上茶。
她刚要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一声裂响。
是绿袖端着换下的杯壶,不知怎的绊了一下,一地陶瓷碎片,正碎在何絮然与傅南非身后。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