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边倒是越俎代庖的快,怎么?杀害朝廷命官是诛九族的大罪,你给公主定了罪,是也想要朕的命吗?”
赵琮浑身一震,连忙道:“臣不敢!臣对陛下,绝无二心,绝无此意!公主是公主,陛下是九五至尊,怎可相同而论?
简首辅刚正无私,功勋卓著,哪怕是公主……陛下公断啊!”
“那朕不公断又怎样?简重山的命竟如此贵重?”宇文彻握着长剑的手沉了沉。
赵琮涕泗横流道:“陛下执意要护着公主?”
“执意护着!赵琮,你要谋反吗?”
“陛下——臣不敢,今日若是陛下要臣这条老命,还请三思,江山社稷和区区公主,孰轻孰重?还请陛下三思!”
宇文彻缓缓垂首,月光映在乌发金冠上,冷傲绝世。
“你的这条命、还有简重山的、还有御史台那一帮乌合之众的命,于我何干?
但若是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说出什么不知好歹的话,让天下人去议论公主,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到公主头上。
哪怕是你们这些上书啊、谏言啊,引的什么流言蜚语让公主心里有一点难受,朕就会让你们付出千倍百倍更惨痛的代价!”
庭院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赵琮身形颤栗的喘息声。
他余光去瞥脖颈上横着的长剑,颤了好一会,艰难吐字道:“天下悠悠众口,陛下您堵不住的……”
宇文彻嗤笑,缓缓蹲下道:“赵爱卿今天寿辰,来,先不谈公事,瞧瞧朕为你准备的寿礼。”
说着,他一把掀开木匣上的锦稠,浓浓的血腥味道迎然而出。
打开一看,赵琮猛地尖叫,惊鼠一般蹭蹭后退。
里面是一颗人头!血淋淋的人头!
是御史台大夫林成鲁的,和赵琮一起长跪御门进谏,求陛下治罪公主的大臣之一。
“赵爱卿,喜不喜欢?”
宇文彻慢条斯理的把木匣放在地上,月光下映着血色,指骨如玉。
他又叹息道:“赵爱卿啊,朕身为后生,让你在大寿之日瞅见你这小伙伴的项上人头,是失礼了些。
不过中丞大人,你这小伙伴不太行啊,身为谏官,贪污受贿、徇私枉法,朕来看大人之前,刚刚从他林府里搜出来了巨额黄金,还有他和某些世族大臣通的私信。
本来呀,是想拿给大人分享一下的,不过又想大人也是世家宗族的人,想必也见过对不对?”
赵琮心中一沉,瘫软在地上。
他万万没想到宇文彻能为公主,做到这种地步!
宇文彻扬唇,这些宗族世家,他一直在暗中搜查,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
“南舟,摆纸笔来,赵爱卿是聪明人,知道为了保命该怎么写……”
赵琮咬牙,颤颤巍巍地拿起纸笔,一字一句,他知道到底还是世家宗族大势不在了。
是他们一直都小看了这年轻的帝王。
如果不是蓄谋已久、早有防备,如今怎么可能一击命中?
他写的是述罪书,自言自己老眼昏花,受小人挑唆,污蔑公主,罪该万死……
而真正杀害简重山的,是贪污受贿后杀人灭口的林成鲁。
一切顺理成章,宇文彻双拳微松。
初次博弈,他胜了。
宇文彻站起身来,拍了拍膝上的灰尘。
拿着纸张转头而离,正欲上马,转头去看赵琮。
“赵琮,朕知道当年朕登基一半靠的是你们这些宗族的扶持,如今却改革阀门制度削弱宗族,让你们诸多怨恨。
但你们若是想示威,尽管朝着朕来!朕的妹妹才十三岁,你们若是敢对她不利……
朕哪怕此刻兵变午门,亲自亲自披甲上阵,和你们这些宗族世家斗个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
夜色沉沉,冷风浮浮,福安街上的绵财花经历了一冬的雪,又要结出红嫩嫩花蕾,等到春光和煦时,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