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之夜,月色晦暗不清,寒春的风顺着门缝溜出来,夹杂着浓浓的血腥气味儿,阴冷诡异。
大宅院门前,灯笼掉了一支在地上。
紧接着两扇朱门从里打开,一身玄色箭袖袍的年轻男子跨槛而出。
夜色里,玄衣上的金丝龙纹图案愈发熠熠生辉。
他冷眸微抬,绣着金龙暗纹的衣角被风扬起来,触在地上坠落的灯笼上,晕染了半身的血色。
暗夜凄寒,宇文彻低头轻拉袖口。
金冠束发,身姿挺拔,冷峻如山。
“陛下,”南舟从宅院里快步上前,双手捧着雕花木匣,道,“寿礼已经准备好了。”
宇文彻勾唇,笑容在脸上肆意张扬,俊美无双的容颜,华贵出尘却又妖冶魅惑。
他扬手示意,身后诸多暗卫两纵而出,躬身待发。
宇文彻瞥了瞥雕花的红木匣子,掀袍跨马而上,嘴角噙着阴鹜的笑,道:“走吧,要赶得上赵大人的寿礼啊……”
说着,他握紧缰绳,“驾”的一声,纵马而行,黑色衣袍扬在风中,划出冷冽的弧度。
南舟等暗卫纷纷跟上,身后宅院深深,血流成河。
*
御史中丞赵琮之府邸,今夜本该是觥筹交错的寿宴,却冷寂如斯。
宇文彻勒马而下的时候,天上明月渐渐消退浴肿,变的清朗起来。
一群冷面肃杀的暗卫,着实把赵府的看门的小厮吓得不轻。
“喂,什么人?这里可是赵……”
“府”字还没有说出口,宇文彻冰眸忽抬,扬臂之间,指尖冷刃“嗖”的一声就飞旋而出!
小厮只觉脖间一热,血液瞬间就喷了出来!瞬间就毙了命。
南舟随着两个暗卫拔剑而出,一脚破开大门。
宇文彻拢了拢鸦色大氅,领着一群武功高强的暗卫径直而入。
赵府里的下人瞅见,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赵琮闻声而来时,偌大的庭院里已然倒了好几个下人。
初春夜寒,他只穿着单薄寝衣,此时闻见血气,浑身颤栗起来。
宇文彻亲自捧着红木雕花木匣,缓缓走上前去。
“中丞大人,寿礼来迟,莫要怪朕啊。”
赵琮愣住,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叩首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臣惶恐!”
宇文彻无声嗤笑,果然还是个文臣。
赵琮这老家伙吓得胡子都捋不直了,哪还有朝堂之上那股子咄咄逼人的劲?
“爱卿平身吧。”宇文彻托着覆上锦稠的匣盒,清澈的月光下,容颜恍如白玉,惊若天人。
他上前,居高临下的拍了拍赵琮的肩,冷眸含笑,寒暄道:“赵老不愧是廉臣,连寿宴都如此清俭,朕得赵卿,甚幸……”
赵琮额头上冷汗沉沉,余光触及地上血尸,浑身瑟缩。
肩上的手,更是千斤之重的压迫感。
“陛下,臣惶恐!简首辅乃两朝肱骨老臣,受过先帝九锡之礼的功臣,却在宫中遇刺惨死于沟壑之中!满朝文武皆哀痛涕泗横,微臣又怎会在此时有心于寿宴之事?
陛下,朗朗乾坤、天道昭昭,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陛下还简首辅一个公道——”
宇文彻挪开手,笑容逐渐凝固。
他看了看木匣,气定神闲道:“若依照大人的意思,朕即刻就要诛杀朕的公主?”
“臣不敢,公道自在人心,陛下自有权衡。”
“哦?不敢?”宇文彻下颌微抬,突然重了语气道,“朕看你是敢的很!”
朔月寒风,身后暗卫立即拔刀而上,直指赵琮。
赵琮连忙叩首,惶恐至极道:“陛下何为?”
“那赵琮你又何为?”宇文彻一手拿着木匣,一手抽剑直指赵琮。
他缓缓道:“宗正司那里尚且不敢断定是公主所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