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换。”低沉的男声响起,依旧冷漠,只不过许是因为新衣服的缘故,莫名少了几丝沉重,多了几分雀跃。
这应该是她以前准备好,要送给他的吧!
原本想着要难为她的,可听说这是定做的,恶言恶语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的爱恨交织,以为已经把自己武装得铁石心肠,不会对她再有半点非分之想,可直到今天见了她,厉吾昕才愕然发现,努力燃起来的仇恨之火,竟被她楚楚可怜的无辜模样,轻而易举就扑灭殆尽了。
心里不停地提醒自己,不可以,她姓容,是害死爸妈,毁了厉家,不共戴天的仇人,绝不可以再和她纠缠瓜葛,必须把她踩在脚下狠狠蹂lin,才能报仇雪恨,出这一口恶气!
见容知念僵僵地呆在原地,半天没个动静,厉吾昕不悦地凛了凛眉,“怎么着,伺候了那么多男人,却连个换衣裳也不会?还是说,可儿小姐以退为进,故意装作清纯无辜,好招蜂引蝶,逗得男人前赴后继?”
真把她当成了出来卖的下贱女人,嘲讽的话语字字如刀,一点点剜去了容知念心中的温存眷恋。
厉吾昕,你怎么可以。。。。。。
许是从她抿紧的薄唇中觉察出了恼意,厉吾昕不屑地白了她一眼,暗含警告,“这酒吧就是这么对待上帝的?呵呵,看来也可以关门大吉了!”
“不要!”厉吾昕是她招惹来的,决不能再因为她,连累了简莺。
手心收紧,指尖快要把皮肉戳破,容知念缓步上前,低垂着眼帘柔声应道:“昕哥,我伺候您。”
曾经无数次幻想和厉吾昕在一起的样子,做个贤妻良母,伺候他洗漱更衣,没想到今天就要实现了,却是这样的......不情不愿。
白皙的柔夷搭上了深色的西装,熟悉的轮廓,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不再熟悉的,却是俊颜下,那全然陌生的心。
这是按照三年前厉吾昕的尺寸裁剪的。这三年里,他加强了运动,肩背更宽,肌肉更发达,只套进了一只袖子,另一侧,绷得厉害,完全不合身。
心头掠过一抹失落,过去的终是过去了,就像这衣服,做得再好,也是按照过去的尺寸,和现在的他,已然不匹配。
失落的不光是容知念。
男人铁青着脸耷拉下嘴角,眉心间蹙起了深深浅浅的沟壑,“定做的?呵,看来也不过如此!怕是可儿小姐金主太多,裁缝都弄混了尺寸,张冠李戴了吧!”
酸醋味蔓延开来,只不过被更加浓重的苦涩盖过,叫各怀心思的二人都未察觉到罢了。
“你......”抬头撞上那戏谑的黑眸,满腔委屈愤怒终是没进了狠厉的精光中。
对,他是上帝,为了莺姐,为了酒吧,不能惹他,也惹不起!
深吸一口气,胸口被不断发酵的苦闷撑得鼓鼓的,“对不起!”
伴着道歉声落下的,还有几不可查的一点晶莹,打在眼罩面具上,泛着幽冷的光,是无限的哀怨心伤。
无意扭头睇了她一眼,那光点不偏不倚落在厉吾昕瞳仁中央,像是利刃,刺得他心里直发慌。
“扔了吧,试裤子!”烦躁地挥了挥手,厉吾昕也不知怎么了,没有一点预想中的畅快,反倒觉得憋闷得紧,像是胸口压了块大石头,快要透不过气来。
要换新裤子,得先除去他身上那条弄脏的。
指尖在皮带扣前微微蜷动,容知念怎么也下不去手。
“怎么着,都身经百战了,可儿小姐别告诉我不会解嗯?”
嘲讽的眸光,轻佻的尾音,透出了浓浓的厌恶。
容知念刻意低下头不去看他,仿佛这样,心就能少疼一点。
咬着唇搭上滑扣摆弄了几下,解不开,急得她小脸蹙成了一团,手心直冒冷汗。
大手突然覆上小手,温热的感觉袭来,吓得她慌忙往后一缩。
下一秒,“嘎达”一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