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的情况下,他回头也什么都看不见。
刚巧不巧,刚刚想完,天边一抹蓝色电光投来光亮,照亮十米开外一幅恐怖景象:
师父站在那里,**的腿上胳膊上都长了黑毛,且黑毛正通过脖子向脸上蔓延。更为骇人的是,完全变成黑色的郝大胆等人不知何时追了上来,正抓住师父的肢体拼命拉拽,那瘦弱的身子几乎被扯碎。
电光寂灭,那一幕血腥重新被黑暗吞没,黑暗中有剧烈的喘息声向这边靠近。秦慕涵忽然明白过来师父是发现自己也中招儿了,决定牺牲自己给他断后。可是……我该不仁不义地跑路还是回去救他?
可笑,老狗头仁慈一辈子,就连对胡山水那种人都爱护有加,怎么可能给秦慕涵犯傻的机会。下一秒,秦慕涵听闻轰隆隆的巨响排山倒海般袭来,继而无尽的水汽把他包裹,他迎向水汽涌来的方向,洪水猛兽瞬间把他吞没。
第08章救命恩人胖方丈
之后的几天秦慕涵过得浑浑噩噩,身下是坚硬的不知是岩石还是木板的物体,眼前是朦胧的花花绿绿的幻影,每次呼吸都伴随着肺部的灼烧,然后是剧烈的咳嗽。咳嗽时天地旋转,脑瓜仁儿剧痛。咳嗽一阵他又昏死过去,昏迷中都是稀奇古怪的梦,有时候梦见自己被郝大胆他们抬回到泉眼里把脑袋**泉眼,有时候梦见自己浑身都长满黑毛,好不容易从噩梦中醒来,内脏又重复之前的痛苦……
比起体内的煎熬,皮肤表面的刺痒更让他痛不欲生。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奇痒,痒起来时恨不能让他把那块皮肤挖掉,痒的地方有时是手臂,有时是脚底,还有时是头皮,手指甲从上面划过,又好像真的有小刀子一点点慢慢地割开那块肉,剧痛流遍全身。每次病症发作都持续一个小时之久,然后痒到**,丹田内又产生一种奇寒。寒气随着经脉向周身扩展,由内而外贯穿身体,麻木血肉,给他短暂的安宁平和。
秦慕涵不难想到这痒是他们所有人都在宝窝中招儿了,而师父给他喂下的那颗蓝丹救了他的命。想到这他又开始痛心。师父本来有机会自己活下来重新收徒的,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以往他觉得师父看错胡山水等人是跟身份不匹配的愚蠢,可通过这件事情他明白了,师父不是愚蠢,而是在默默地给每个人机会,希望他们能一点点感化一点点改变,最终成为顶天立地的人。也许这才是“师父”这两个字真正的意义吧。
在心灵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之余,秦慕涵偶尔也会被疑惑困扰,其中最大的疑惑无非是师父临死前的那些话。感觉上来看,师父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一桩陈年旧怨,那个冤家同样姓周,也是一个世代传承的观山流派,有个跟观山镜差不多的东西叫观星矩。江湖门派在江湖上结怨很普遍,可秦慕涵想不通相处五年了,为什么师父突然认为他就是仇家的后代。
他回想自己的祖父、父亲,姓周不假,可他们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庄稼人,从小本来想让他念书出人头地的,可他实在不是念书的料,没办法又让他辍学学手艺,他骨子里却又有些抵触外面的花花世界,只对那些濒临失传的江湖手艺感兴趣,十多岁离家闯荡,学木匠时终于现代化工具,学戏法时终于舞台表演,学风水看相终于师父调戏妇女,十年间一事无成。二十多岁的时候家里烧火盆,一家子人一氧化碳中毒死光,他回家奔丧,再离开村子时遇到老狗头,投在观山门下。总之他觉得天下姓周的人很多,他们家绝不是师父讲的那个有观星矩的周家。
就这样昏昏沉沉地过了不知道几天,那天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时,他发现自己能看清东西了。
首先是那花花绿绿的东西,是一张用彩纸糊着的古老棚顶,画纸残破不全,有的地方能看见房梁。他转头观察,发现自己正在一个破旧屋子里的炕上躺着,地面是凹凸不平的泥地,墙是糊着报纸的泥墙,炕梢一张木板上摞着肮脏的被褥,地上一个倾斜的柜子上摆着一个碗,碗后是一尊油脂麻花的佛像,除此之外只剩下满鼻子满嘴的羊膻味。
他想起来昏迷的这几天应该有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