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只酣睡的巨兽睁开眼睛,目光如炬地望着这个即将天摇地动的世界。
——
回到皇宫,季绫深深吐出一口气。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季绫心思很重,连红烛急的直掉眼泪都没力气去哄。
季绫把自己扔在床上,红烛红着眼睛道:“陛下,岩将军一直站在外面,不肯走。”
季绫叹口气,今天之后,他真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人,他已经免了岩述的侍卫之责,不知道他还想干嘛。
季绫揉了揉脸,打起精神道:“让他进来吧。”
岩述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留下来想干什么。
季绫把他留在宫里当侍卫就是为了教训他,如今到了这份上,季绫估计也不想再看见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里,岩述心里就像硌了点什么一样,总觉得不大痛快。
他把这归咎于今天诉说往事的余怒。
季绫道:“岩将军还有事吗?”
岩述一顿,过了好一会儿才道:
“那天的刺客是魏王派来的。”
季绫:“哦。”
哦?
岩述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听清楚了吗?我说,那天的刺客是魏王派来的,他想杀你!”
怎么他身边的人一个两个都喜欢扯着嗓子说话,季绫无奈,配合道:
“你怎么知道的?”
“那刺客的剑法源自偿命楼,魏王手下有一名幕僚就出自里面,此人不简单,和偿命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岩述看他一眼,解释道:“偿命楼是个江湖组织,生意不太光彩那种。”
季绫点头,表示知道了。
岩述无法理解:“你早就知道了?”
“没有。”
“那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季绫更无奈了:“要什么反应,哭天抢地?寻死觅活?闹的满城风雨然后等着魏王乖乖送上门来?”
岩述一时噎住。
季绫道:“不管是谁派来的我现在都动不了人家,还不到时候。”
岩述下意识想问那什么才算是时候,就听季绫道:
“我累了,你先回吧,出去把门带上。”
没有别人在,季绫相当不在乎形象地打个滚仰面趴下。
他想了想,又直起身子道:“谢谢你提醒,我以后会小心的。”
岩述回到将军府,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很莫名其妙。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季绫好像从洛神行宫里出来之后,就没和他自称过朕。
态度也很奇怪,一点也不像君王对臣子,倒像是……朋友。
岩述摸摸鼻子,把脑子里奇怪的念头赶出去,去浴房洗漱。
隆冬将尽,气温总算有了回暖的趋势,御花园的绣球冒出了新芽,昨天季绫还看见门口开了一朵桃花。
总算能剥掉身上厚重的衣物,季绫连早朝都上的心情舒畅。
各路朝臣都感受到了君王的好心情,极有眼力劲儿地讲些高兴的事,比如年节将至,该给大臣们发点红包什么的。
季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
不过有些事却是不能含糊的。
季绫在御书房批奏折,看着桓州太守的折子微微皱眉。
春汛,这可是大事,他记得之前整理信息的时候,先帝去年是拨了一笔银两下去的,怎么现在来和他要加固河堤的钱?
正思索着,代替徐正德在御前伺候的福字来通传:“陛下,林大人来了。”
“传。”
林津南搓着手,他来得急,就随意披了件外衫,春寒料峭,他现在才觉得有点冷。
“微臣参见陛下。”
林津南恭恭敬敬行礼,季绫道:“林爱卿怎么只穿这么点,入春了也要注意防寒保暖啊。”
一个好领导,要知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