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朋良心怀鬼胎,自演武场不辞而别,回府后,却也心虚,紧闭大门,吩咐家丁准备火铳、红缨枪,砍刀等器具,道:“那戏班虽然表面离去,到了夜晚,必返回来骚扰。这些人轻功了得,围墙和琉璃瓦上多能行走,要多加警戒。”
管家见他有惧怕之意,道:“老爷请他们来陶湾杂耍,银子也给了,还好酒好肉招待,那瓷缸河沙之事,虽疑是老爷指使,却没有亲眼所见。”
他说:“谅他一伙游走江湖讨饭吃的人,哪敢老虎口里拔牙?无奈之下,自认倒霉一走了之,哪还敢夜晚偷偷摸摸闯到府里来?”
张朋良道:“蹬缸表演,乃是那家戏班子的压轴戏,如今伤了表演的骚娘们,如同砸了戏班子伙计的饭碗。还是有所防备为好!”
他想,班主长的那幅模样,想起来确实后怕,他岂能干休?料定他既要来,与其让他闯进府里惊吓上下,不如做个套圈,既能灭了他,除自己心头不快,又得升官发财,岂不是两全其美?
张朋良道:“叫你去办,你照办不误就是了,如何话多起来?”
管家只好出了房门去了。
他一边给附近村落的保甲写文书,假称栾川老君山有一伙强人要在今夜洗劫张府,请求保甲把手下牌勇调集到张府附近候命,等强人一到,做个里应外合,把那强人头目拿了,一起解到栾川县衙领赏。
他说,自己的一切举动,只是为的是为民除害,赏金全部归保甲所得,自己分文不取。
他还一边吩咐家丁在围墙落地隐蔽处,安置了天罗地网,布置了刀枪弓箭,就待天黑戏班子的人晚上翻墙而来。
附近村落的保甲接到文书,一听是老君山的强人,早有耳闻,知道悬赏在百两银子以上,有钱可赚,这时候有这机会,哪有不到之理?
藏见了文书,领了十数牌勇,不到一个时辰就奔到张府,被张朋良布置在府邸附近的农户家里隐藏。叮嘱他们,一旦到了夜晚,分别埋伏在大路两旁的树林里。
他说,如果埋伏的人闻得响动,就断那来者后路,务必把强人头目擒拿才肯罢休。
这些事情安排就绪,然后派人去请陶湾的一个土目来府里,说是今日看戏,学得了一些诀窍,邀他前来一起探讨破解之法以助酒兴。
张朋良眼中也嫉恨这些当官的,在这关口,要把土目请来喝酒,自然没有什么好事。他的计划只有他自己明白,其他人哪敢多问?
那土目姓陶,在陶土司手下做一个管辖土司地面,为土司征税治民的叔伯兄弟,恰好是栾川知县的舅爷,素来喜好稀奇古怪,听张朋良请他喝酒,又是讨论法术,乐颠颠的前来。
陶土目被张朋良请到屋里,丫鬟们摆了酒菜,令所有人退下,窗外天色渐渐发黑,张朋良和陶土目两个人开始了谈天论地,斟酒慢饮起来。
张府的丫鬟们这夜里得了张朋良的吩咐,把各个房间的灯都息了,顾自睡去,而家丁抄着刀剑火铳在暗处埋伏。一个阴森森的府邸,就只有张朋良和陶土目喝酒的房间的灯亮着。
两人慢慢喝酒,聊着白天在演武场的见闻,渐渐的把话题停留在辫子切豆腐和辫子劈砖这事儿上。
陶土目道:“他那辫子着实厉害,一闪就能劈断十个砖头,一人抵百,若是让这些人去打白莲教,岂有不胜之理?”
张朋良道:“是啊,如他那功夫是真的,岂还了得?不要说白莲教,就是妖怪,也会让他落荒而逃!”
陶土目就奇怪了,道:“难道张老爷发现他那辫子功是假的?”
张朋良笑道:“土目老爷以为如何?”
“当然是真的。”
见张朋良笑而不语,陶土目又道:“或者他辫子劈的不是砖头?”
张朋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