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报幕女子道:“我坐在大瓷缸里,那样旋转着,会不会摔出缸来?”
报幕姑娘笑道:“没事!没事!之前有比你还胖的。”
她拉着河泊所所官,到了蹬缸女子旁边,蹬缸女子把瓷缸蹬的慢了,几个戏班子的男人走过来,就要把河泊所所官弄到大缸里去。
待蹬缸女子把瓷缸蹬得慢慢停下,众人抓手抓脚,把河泊所所官举起,就要放到瓷缸内,这时候,猛一看瓷缸里,愣了一下,估计是吓了一跳,本以为是空瓷缸,却见那瓷缸里满满的灌着一缸河沙。
不得了了,一些人赶快把瓷缸扶稳,而蹬缸女子双脚死死的蹬着,稍微有一点松动就不妥,脸上已是豆大的汗珠纷纷滚落;一些人赶快去后台招呼人来帮忙。
班主急匆匆到了瓷缸边,一看满缸的河沙,感到非常奇怪,但他马上冷静下来,道:“扶好,慢慢放下来,把沙子倒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瓷缸放到地上,想直接把沙子倒在舞台上,却沉甸甸的如胶水黏着一般,任是如何倾倒,那沙子就是黏在瓷缸不出来。
班主伸手去抓,却抓了一把带着糯米汤的河沙,黏黏的粘手。
班主此时方才想起,在张府酒席之后,张朋良一再坚持让自己的家丁用板车送大缸到演武场来,却是在暗地里做了手脚,悄悄在瓷缸灌了河沙,而且还倒进糯米汤搅拌,让河沙沉甸甸的与瓷缸黏在一起,想乘此机会把蹬缸女子压死。
可是,这戏班子初来乍到,而且还是他张朋良自己下了帖子到石庙请他们来的,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以下此毒手害人?
他朝台下看去,不知张朋良和他的家丁什么时候已走了,座位上已是空空如也。
回头见他的女人还躺在椅子上,问:“受伤了的?”
女子摸着腰道:“大缸太重,似泰山压顶,因此闪了腰,恐怕之后落下毛病了,这蹬缸的饭吃不成了!”眼泪滚落到腮边,滴下,如是下雨一样。
众人不敢扶她,害怕腰伤加重,把椅子抬起,去了幕后。
出了事,请戏班的东家张朋良又逃跑了,因此蹬技节目中的结束后,精彩的雪杉谢幕动作也匆匆了事。
班主最后决定,戏班子压轴戏因为夫人腰部受伤,再也无法继续下去,只好收拾好家俬,当场启程回湖北襄阳,待夫人的腰伤痊愈后再做打算,而班主自己要暂时留下来,找个机会面对张朋良,要讨个世理公道。
这时候,齐夫人才把在张府里,张朋良要娶她的事说了出来,并且说了张朋良挨了她两耳光的事。大家都认为张朋良是因为娶不到齐夫人,又挨了两个耳光才报的仇,素不知他张朋良有整蛊艺人的嗜好。
齐班主本来想讨个说法罢了,如今听说张朋良要强娶自己的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我一定杀了这狗东西才可以解恨,帖子是他下的,人也是他整的,走了那么多年江湖,从来没有这样受气过。”
他夫人道:“我知道你气愤难平,但是要以大局为重,若是杀了他,惊动了官府,湖北襄阳的那一大厂人,谁去招呼?我看还是回了襄阳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齐班主跺脚道:“你也莫再劝,我心思已定。官府都不值一提,何况这区区一个土豪?你们首先去了,我有飞云靴,完事即回。要是此事惊动官府,咱们一不做二不休,那时候就势反了他娘!”
众人见劝他不住,只是叫他保重,在附近买了一匹马,叫齐夫人骑着,纷纷上路。齐班主叫她们日夜兼程,务必在三日之内回到湖北襄阳,听候动静。戏班子的人果然急匆匆赶路,不敢在路途上逗留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