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金星还是木星,隔着这么远,看起来都是一个样儿。
程了头看了一会儿,大脑一时供血不足,头有些晕,她伸手敲了敲脖子。
“唉,仰着脖子好难受。大概因为康德说过,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让人惊奇和敬畏。”
程了嘟嘟嘴巴,刘海儿被吹起来:“这个笑话,真是一点儿也不好笑。”
说着不好笑,她还是笑了,笑完自己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爱笑了?”
沿着小道一直走,终于到了甜水巷的巷子口。
“程了。”他忽然问她,“你在家里有小名吗?”
“为什么问这个?”程了接着说起来,“家里人都习惯连名带姓叫我,我爸爸更是逮着什么叫什么,反正就我俩的时候,我也知道他没叫别人。倒是我奶奶管我叫了了。”
他念了一遍“了了”,字音咬得很重。
“是了了,”程了纠正他,“两个上声相连的时候会发生音变,第二个上声字轻而短。”
她是北方人,家乡话已经近似于普通话,后来又学了新闻专业,本着向这个方向发展的信念,还特意去考过普通话资格证书。
他又跟着念了一遍,看着她:“是这样吗?”
月光下,他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程了只能看清他的眼睛。
这双眼睛初次见面的时候已经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以后每次和他对视时,她都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
虽然他的眼神总是冷静而克制的,甚至偶尔会让她有种严苛的感觉。
从他唇齿间发出的“了了”太动听,像裹了糖在里面。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小名不错,听在耳朵里,有种近乎宠溺的错觉。
他说:“最近有部电影还不错,你想去看吗?”
这是约她一起看电影的意思吗?
程了一惊,眼睛瞪大了一些,圆圆的,像两颗琉璃珠子。
盛景初又想起了老师家的那只黄猫,也是圆溜溜的眼睛,曹熹和一扯它的尾巴,它就“喵”的一声挥起爪子扑过去。
有一次,他和曹熹和坐在一起,破天荒地想去逗逗它,悄悄去扯了它的尾巴,它翻身起来,却一爪子将曹熹和的腿挠出一道血痕。
他斟酌了一番措辞:“其实是小曹……”
话还没说完,程了就一副“我懂”的表情:“丁岚也要去对吧?放心,我一定死死守护住你,不让丁岚有一丝一毫的可乘之机。”
小齐果然说得没错,她的内心戏真多,他不过刚刚提起小曹来,她就已经脑补出了一番爱恨情仇。
好在结果是他想要的。
他目送她走到家门口,看她正推门要进去,又退了一步。
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她扬着手:“再见。”脑袋缩进了门里,再探出来,“还有……”她的脸上带了点儿不好意思,“今天谢谢你。”
铁门早就锈蚀了,合上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摩擦音。
盛景初在巷口站了一会儿,确定她不会再出来了,才转身走了。
程意已经回来了,看到程了进门,才松了口气,比了个“封嘴”的动作,示意自己什么都没跟家里人说。
程意从小被奶奶带大的,可以说独得奶奶的宠爱,程了来了之后,宠爱就被分走了大半,搞得程意内心十分失落,小孩子心理一失衡,就容易干出点儿天怒人怨的事儿来,从小程了没少受她欺负,好在程诺又出生了,她俩齐齐失宠,倒有了点儿同病相怜的味道。
程了千恩万谢,先表达了唯程意马首是瞻的决心,又坚决表示会拥护程意在程家的任何决定,并以请她吃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