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洲笑起来,有些落寞,又有些释然,抓起最后两枚黑子放在棋枰上。
解老认输!
没有欢呼,没有掌声,休息室里死一般地沉寂。
倒是蒋春来最先反应过来,拍拍掌:“一代新人换旧人!”
程了也跟着鼓起掌来,铆足了力气,在安静的休息室里显得异常突兀。
坐在后面一排的丁岚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声:“哪儿都显得着你了!”
解老被助理扶出赛场,马上有记者拥上去采访。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盛景初,对着镜头淡然一笑:“作为一个棋手,我有些遗憾。作为一个老师,我觉得很骄傲。”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景初他很好,没让我失望。”
媒体散尽,解老也已经离开,盛景初依旧坐在棋室里,程了有心想叫他,又觉得此时此刻,他似乎需要平复一下心情。
丁岚冲到盛景初面前,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哭出来。
憋了半晌,丁岚才喊出来:“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就这么想胜吗?踩着老师的肩膀上去感觉特别好?你知不知道这场比赛对老师多重要?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丁岚还想说什么,被随后赶来的曹熹和拽走了。
没有道贺,只有指责。
这一场胜利没滋没味。
“你也觉得我胜了老师,是因为我想赢吗?”沉默良久,盛景初问程了。
程了觉得不是,盛景初有他自己的骄傲、自己的坚持,这关乎一个专业棋手的职业道德。
她急于表达,但又担心越说越错,最后只憋出了一句:“要不……我给你变只狐狸?”
盛景初慢慢笑起来,像一点点在白描的纸上涂抹上了颜色,是绿的草,红的花,是鱼在小溪里摆尾,溅起点点水花,是结着桃子的果树,是袅袅升起的炊烟,是人声、水声、虫鸣……是人气。
他沉默的时候像冰封的荒山,他微笑的时候,寒冰乍裂,冬雪消融。
程了的心也跟着亮起来,她笑眯眯地看着他:“我真想狠狠地夸你一句,又怕你骄傲。”
盛景初微微一愣:“夸什么?”
“夸你笑起来好看。”
盛景初笑起来:“果然世人多肤浅。”
正说着,程了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按了接通,是她爸。
程爸爸喝了点儿酒,嗓门儿高得很,几乎用喊的。
“我女婿获胜了!”
程了偷偷瞧了瞧盛景初,又羞又窘,拿着电话悄悄往外挪了几步。
“谁是你女婿啊?”她尴尬地掩饰了一句,“别瞎说。”
“盛景初啊!”
程爸爸没接到程了的暗示,继续嚷嚷着:“你跟景初说啊,回来一定要到家里来,我请他喝酒。”
还“景初”……程了实在无语,赶紧遮掩了几句挂了。
她回头跟盛景初解释:“我爸的干女儿,我干姐夫,获得了广场舞大赛的冠军,还要参加区里的比赛呢,奖品是一套《小》光盘。”
她又补充了一句:“签名版的。”
盛景初没有回应,程了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的谎话编没编圆,一路思考着刚才那段话里的破绽,左思右想觉得好像还凑合。
直到电梯上了七层,盛景初在房间门口停下。
“我有一个问题。”
“嗯嗯,你问。”
“你知道‘欲盖弥彰’是什么意思吗?”
程了知道刚才的电话被他听到了,脸有点儿烧,她揉揉脸。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