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的巨龙在水上行进,霎时间在场的妃嫔、宫女、太监皆叹为观止。
“母后,这是儿臣送给母后圣寿节的礼物!”头戴金冠身穿龙袍的朱祁镇面上是一派骄傲之色。
孙太后凝视着儿子双眸中那明净纯洁的眼神儿,看他满脸如同向日葵般灿烂的笑容,尽管心事满腹也终于努力从唇角边缓缓漾出淡淡的微笑,“让皇上费心了。”“母后,快上龙舟去看看,一会儿还有新鲜有趣的景致请母后观赏呢!”朱祁镇冲身后的太监总管,自己的心腹近臣王振使了个眼色,王振立即下去照办。
孙太后装作不察,在朱祁镇的引领下走上龙舟步入龙腹正中的殿楼内,坐在金龙宴桌前,对着满桌的美酒佳肴和手捧锦盒身穿彩衣的众宫女,孙太后刚想开口问询,忽听得从水中传来一阵曲子,听着像是《彩云追月》。
正在纳闷,只见池中水花翻涌,从对面驶来两艘由彩帛装饰的采莲小舟,小舟往来如飞,矫如鱼雁,更妙的是舟上的人一面唱着家乡的采莲曲,一面将大朵大朵粉色、白色的莲花采下抛向龙舟,此时曲音一转又换成了“朝圣母”。
朱祁镇手捧一只莹润可爱的玉如意送到孙太后面前,“母后,儿臣愿母后年年岁岁芳华依旧,身康体健事事如意!”孙太后很是意外,多少年前同样是在水上,她和朱瞻基也曾经拥有过一个难忘的生辰,只是那天没有礼物也没有祝福,有的只是彼此眼中浓浓的情意和化不开的柔情以及一生相守的誓言。
而今天,他们的儿子依旧选择在水上为她庆生,她原本应该高兴,可是她心中却十分不安。
池里的荷花有的已经盛开了,露出了金黄的花蕊和嫩黄的小莲蓬;有的还是含苞未放的花骨朵儿;有的才展开两三片花瓣儿,看上去好像是位娇俏的少女。
碧绿的荷叶映衬着百态的荷花,或粉嫩可爱,或莹白如玉,若舒展怒放,亦若花苞初绽,此情此景勾起往昔多少爱恨离愁,孙太后眼中渐渐湿润起来。
礼花炮突然响起,脚下的龙舟也仿佛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朱祁镇身子不稳,手中的玉如意脱手而出飞到一旁向地上滑去。
“母后!”朱祁镇面色发白,闭上了眼睛。
是的,母后的生辰,象征母后安康长寿的玉如意如果摔碎了,那实在不是什么好彩头。
难道会是凶兆?朱祁镇慌了神儿。
扑通一声,一个身影斜着飞了过去,淡碧色的素衣纱裙如同一片莲叶将那莹润的玉如意包裹在怀中稳妥极了,而她则平躺在船板上身子微微欠起,粉面微红,额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儿。
摆了一个极好看的造型,眼睛只盯着怀里的玉如意,“还好还好,完好无损!”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如入无人之境。
这样的出场惊险至极同样也媚惑至极,朱祁镇仔细一看是位二八年华的俏佳人,看衣着像是孙太后身边得宠的近侍宫女,模样俏极了,可人却眼生得很。
“好了贞儿,还不快起来!”孙太后轻声啧道。
朱祁镇心中暗想,原来她叫贞儿。
她立即跃身而起,就像水中摇曳的一尾小鱼,灵动极了。
她怀抱玉如意走到朱祁镇面前,深深行礼,神色间欲语还羞娇美如三春之桃,娇如莺啼的声音悄然响起,“贞儿见过皇上,皇上的玉如意完璧归赵。”朱祁镇的手伸了出去却没有去接那柄如意,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面前这个被母后唤作“贞儿”的宫女吸引住了。
他绞尽脑汁想了又想,贞儿,贞儿,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难道是当年跟在皇姐身边跑前跑后那个瘦小干枯的小可怜?听说她是被皇姐和母后从长安宫里救出来的小宫女。
只记得她头发枯黄,面色灰白,长得虽然清秀但是在姿容娇美的后宫三千佳丽中,她原本就是个柴火妞,真的是她吗?光阴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