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业务,完成后将有近百万的收入进账。买方不懂怎样拆舰,相信交 由军工厂来拆能完成得尽善尽美。对于有三千多名工人的军工厂来说,近百万元虽不是多大数目,却也能暂解燃眉之急。 全厂干部工人不得不对新任的党委书记刮目相看。没有人具体知道 他是怎么成功的,周书记向领导班子的汇报轻描淡写,听来似乎是撞上 了好运。 领导班子要求他必须在家休养一个时期,剩下的事就不用他再操 心了。 在冬梅的逼问之下,秉义承认是由于在国内外豁出性命来喝酒才把 胃又喝岀问题来的。他深有感触地说:“真不愧曾是一对社会主义兄弟 国家,老大老二不属于同一人种,但国家性质分明也能造成人类的基因 雷同。那边和这边一样,经济也不景气,却一样公款吃喝之风盛行。客 人只要在喝酒方面被认为很真诚,不好办的事也比较好办了。” 秉义除了给明珥带了几套印有苏联各地风景的明信片,给小阿姨小 菊带了一个俄罗斯套娃,再什么也没往回带。 老太太对女婿尤其刮目相看,居然以“秉义同志”来称呼女婿了。 她对女婿的成功之举给出的评价是:“证明了两点——组织是有眼 光的,我也是有眼光的。” 在军工厂,关于周书记大获成功的原因开始被以非组织方式总结和 宣讲。 有人认为得益于他俄语好,对俄罗斯和苏联时期的文化以及人情世 故相当了解,与“老大哥”们有较多的共同语言,能和对方们谈到一块 儿去。 有人认为他得到了沈阳军区老首长的帮助。一艘外国巡洋舰驶入 中国港口,尽管是一艘老掉牙的根本没有了任何军事用途的古董,那也 不是闹着玩的。手续别提多复杂了,没军方疏通想都别想。生产建设兵 团当年归属沈阳军区,他是兵团知青,如今成了军工厂的正厅级党委书 记,军区的老首长觉得脸上有光,乐于相助。 有人认为他当年北大那些同学帮助也肯定不小。那些同学中有高干 子弟,他当年又是系学生会主席,想必与他们关系不错。如今他是厅级 干部,当年是高干子弟的同学必然视他为自己人,而帮自己人差不多等 于帮自己。都是走在同一条道上的人,谁都有用得着别人的时候啊! 以上总结互相之间没多少歧义,都承认对方给出的解答是成功原因 之一。 他们只在一点上分成了两派,即周书记丈母娘起过作用没有? 一派说肯定起到过作用啊!自己唯一的女婿当了军工厂的党委书 记,新官上任三把火,就算大忙帮不上,拉拉风箱这种忙还是帮得上 的吧? 一派说别把金老太太的剩余能量估计高了。资格再老,级别毕竟在 那儿摆着。党内暗比资格,明论级别。你资格老,人家可以对你表示尊 敬,但听不听你的就两码事了。毕竟只不过是位正厅级享受副部级待遇 的离休老太太,官场上有时还将她的话当成话来听,纯粹是中国人尊老 敬老优良传统的体现,是为了哄她个高兴而已。 一日冬梅下班回到家里,情绪看上去不大对劲儿。虽然还是亲自服 侍秉义喝了晩上那一剂汤药,脸上却少了享受幸福时刻的和颜悦色。 两口子躺在床上后,冬梅睥睨着丈夫说:“亲爱的秉义同志,可以向 你打听个事吗? ” 秉义说:“你别跟妈学。她是老干部,有那种赏识我的资格。咱俩可 是夫妻,你也称呼我秉义同志为哪般啊? ” 冬梅说:“谁赏识谁还得有资格啊?又长知识了。以后可不敢再乱 叫你秉义同志了,但’亲爱的’还是可以一直叫的吧? ” 秉义笑道:“当然!夫妻间的特权啊。” 冬梅却仍然一脸严肃地说:“那好,我就利用一次特权。有权不用,过 期作废嘛。说不定哪天也许真的作废了呢?亲爱的,冒昧地问问你啊,认 识一位叫奥丽娅的苏联女郎吗?” 秉义一愣,随即红了脸,窘态难掩地反问:“你听谁胡说了些什么? ” 冬梅从枕下抽出卷成一卷的报纸,像用短棍似的打了秉义的头一 下,愠怒道:“自己看,第六版。” 一九八八年,国内许多报纸的版面增加,栏目自然也丰富了,几乎 所有的报纸都打副刊牌以吸引眼球,有的叫“文艺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