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当时确实醉了,否则 绝不敢色胆包天。究竟是自己先钻入了春燕的被窝,还是春燕主动钻入 了他的被窝,他已回忆不起来了,他认为两种可能都是有的。春燕当时 分明也醉到了六七分,所以她的一面之词不可全信。 吕川以专案组负责人般的口吻说:“德宝你可要摆正态度。此事对 人家春燕的危害性,秉昆已讲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了,对国庆的间接危 害国庆也补充了,那咱们就不在细节上纠缠了。人家春燕也没指控你强 奸,你给哥儿几个一句痛快话,到底想不想尽早和春燕把结婚证办了? ” 德宝续上支烟,深吸一口,吐大半口,一口接一口消耗着那支烟,就 是不给痛快话。 这时赶超一手拿着一盒药回来了,幸灾乐祸地对德宝说:“活该!你 要偷腥,那也应该先将你那小鸡鸡的包皮割了!哎,你说这是不是对你 搞阴谋诡计的惩罚? ” 德宝将半截烟一丢,忽然背朝大家蹲将下去,哭道:“我还憋屈呢!她 倒快活过了,我这儿遭罪大了!” 秉昆等人一时被赶超和德宝的表现搞得云里雾里的。 “看! ” 秉昆等把头凑向赶超手中的诊断书一看,见上面写的根本不是嗓子 的问题,而是“由于不可知的原因怀疑是仓促性行为所致,使阴茎包 皮受伤,引起严重炎症”。 哥们儿几个这才恍然大悟,皆低头看德宝,一时间反而对他极为同 情了。 德宝又哭道:“和我原先的想法太不一样了,我需要慎重考虑!” 国庆缓和气氛地说:“你原先是什么想法?说给哥儿几个听听。” 德宝却搗鼻涕抹眼泪地不说话了。 赶超着急地吼了一句:“说啊!” 吕川小声替德宝说:“他原先的想法是,不少干部家的女儿落难民间 了,他希望有缘分遇到一个比较漂亮的,捡个漏。” 德宝站起来大叫:“有这种想法可耻吗? ”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他,一时都被问得不说话了。 国庆打破尴尬的沉默,低声开导说:“当然也不能说谁有那种想法就 可耻,可是你也要认清目前的形势,你已经丧失了再有那种想法的资格 了啊!德宝呀,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他的话听来语重心长发自肺腑,同时将一只手友爱地拍在德宝肩上。 秉昆紧接着国庆的话说:“国庆的话完全代表我的意思,德宝你确实 只有一种选择了。” 德宝像一位被五花大绑的英雄好汉似的,仰面朝天叹道:“罢、罢、 罢!过后我就料到了,你们肯定会一起来找我,而我曹德宝如果不对这 件纯属意外的事负起责任来,往后和你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友谊对我 很重要,让我原先的想法见鬼去吧!骑自行车意外撞了人还得负责任 呢,何况这种事。” 他终于同意按照朋友们的指示办,并且承认春燕虽然不符合他择偶 的高标准,却也不是最低标准。退而求其次,中等标准虽未称心如意,但 也不是很难接受。 朋友们则一个个出了口气,终于大功告成,分别与德宝拥抱,拍其 肩背。他们接着纷纷感叹,咱们老百姓人家的儿子,找老婆的标准就不 能定得过高,定得过高岂不是自寻烦恼?老百姓人家的漂亮女儿嫁给了 干部人家的儿子,这样的事的确时有所闻,可靠性姑且不论,但那是因 为热衷于牵那种红线的人多啊!但有几个人热衷于为咱们这种苦力工穷 小子牵线搭桥呢? 一心希望撞大运捡个漏那是多不靠谱的事呀?人家 春燕不久有可能成为全市标兵,仅凭这个等级的荣誉,配你德宝绰绰有 余!其实你也差不多等于是撞大运捡个漏了,应该偷着乐才对嘛。 朋友们的话,还真让德宝勉强地笑了。 秉昆一进家门,母亲开口便问:“你们和德宝谈得怎样? ” 秉昆四仰八叉地往炕上一躺,身心疲惫地说:“完成任务了。” 母亲不高兴地说:“你别跟你妈这么说,我交给你的任务吗?德宝是 你的朋友,你操心那也是应该的。” 秉昆又说:“我没抱怨什么啊,也得有人替德宝征求一下他爸妈的意 见吧?很快就办结婚证,德宝不知该怎么跟他爸妈说,我们几个孩子辈 的人也都觉得帮不上忙。” 母亲低头寻思了一会儿,舍我其谁地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