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他……在开会。”元旧低着头,始终不敢看周堰。
元旧心里是瞧不起自己的,他敢说就算离过婚的夫妻再相见都没有他紧张,其实想想,他和周堰不过打过几次炮而已,再说都过去多少年了,怎么也不至于把他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然而他就是这么的怂。
元旧用舌苔抵着上颌,发痒的感觉让他感到一种真实的割裂感,他的直觉开始警戒,告诫他不能出现在周堰的面前,元旧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连自己都没听明白的话,低着头匆忙就要走。
“等等,元医生。”周堰叫住元旧,似乎看元旧紧绷受惊的样子会让他产生一种享受感,他故意放缓了说话的语速,“帮我抽个血吧,我正好做个体检。”
抽血处在隔壁门诊处的二楼,第一次去的人容易绕弯路,无论出于哪方面,元旧都没有拒绝周堰的理由。他沉默地走在前面,低着头故意让前额的碎发耷拉下来,挡住自己的眼睛,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看他和周堰在地上的影子,光洁的白色地板上他和周堰两个人的身影被拉得老长,长到只要他稍微慢一点,两个人的影子就能拥靠在一起。
元旧就这样慢吞吞地带着周堰往前走,周堰也没有丝毫要催他的意思,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不疾不徐地跟在元旧的身后。
临近中午,抽血的窗口人不多,几个值班的护士都去了别处,偌大的抽血口竟只剩下一个在打瞌睡的实习护士。
元旧无奈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打瞌睡的小护士看见元旧,紧张地站了起来,磕磕巴巴地要和元旧解释人都跑哪去了。
康辉医院的开发区分院刚建好,医院领导班子将不少名气大的主任医师和护士都调去了分院,人手一走,剩下的人都得跟着忙,元旧理解同僚的辛苦,所以只是安静的听完小护士的解释,并没有多说什么。
元旧扫了一眼周堰露在外面的胳膊,有些为难地问周堰:“你还怕疼吗?”
周堰怕疼,元旧是知道的。
不比那些经验老道的护士,对眼前这个初出茅庐的小护士,元旧还真没几分把握。
不过看样子周堰有常年健身的习惯,手臂上的青筋十分明显……元旧收回放在周堰手臂上的目光,想让自己看起来,最起码看起来注意力并没有太过放在周堰的身上。
“怕。”周堰倒是坦诚。
“那你等等下手轻点。”元旧无奈,让周堰坐下,自己则站在小护士的身边,眼神不错地看着小护士,又轻轻地强调了一遍,“找好位置再下手。”
周堰本以为元旧会亲自给自己抽血,没想到他只是站在边上看着自己,周堰乖乖地将手臂放在抽血台上,手握成拳,看向元旧。
男人的皮肤是一种接近透明的白,乌黑的短发落在眼角,遮住了小半的脸,他聚精会神地看着小护士手里的采血针,似乎对自己的视线毫不察觉。
小护士深呼吸了一口气,采血针进入静脉,透明的试管里却并没有流入血。
周堰立马皱起了眉头,要缩回手臂。
“别动。”元旧握住了周堰的手臂,身体前倾,用手扶住采血针,稍微一拨动,血液立马争先恐后地涌入试管。
小护士紧张地满头大汗,递了两根棉签给周堰。
“真疼。”周堰另一只手按压住棉签,忍不住抱怨道。
“采血都会有一点的……”明明是随口一句抱怨,却像是石头压在了元旧的心里,他压住想将桌上那一包棉签都塞给周堰的冲动,问,“你想查什么项目。”
“性病方面的吧,还有HIV,我想都查一下。”周堰随口道,“最近在外面玩得比较疯,也不好挨个挨个的要体检报告,只能自己受着了,尤其是昨晚的那个……对了,HIV是不是有一种阻断药?大概多少个小时能控制住?”
明知道这才是对方的本性,可元旧还是觉得心被针扎了一下,他借着采血口的电脑给周堰开了单子,让小护士将血液样本送走:“72个小时内有效,你的时间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