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都来了,洛安也不打算空手而归。他端正地坐在沙发上面,后背笔直得犹如竹竿。
本来就担惊受怕的宴靳不自觉地眨眨眼,原来已经伸到半空的手又收了回去,他垂下头整个人都无比颓废:“好,谈谈吧。”
“你应该知道……我也失忆了对吧?”洛安说到失忆两个字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停顿几秒,可时间太短根本就没法让人怀疑是不是其中有什么问题。
“……嗯。”
宴靳点点头,他不愿意对上洛安锐利得可以把他的心插出血的眼神,可怜兮兮。
“既然这样其实这段婚姻在两个人都失去记忆的情况下,没有必要……”
继续下去四个字洛安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宴靳整个人就突然站起来凶狠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桌子上的玻璃杯因为碰撞掉落到地面发出碎裂的声音。
洛安波澜不惊地扫了地下一眼,挑挑眉哪怕是这样他也会继续说下去。
“我认为……”
“我绝对不会和你离婚的!”宴靳就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狮子,直接打断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洛安,他深吸一口气手背的青筋暴起,努力控制着自己愈发暴躁的情绪,“洛安,其他我们都可以谈,但是这个绝对不行。”
“再说了,就算我同意,爸妈也不会同意的。”
洛安本来还挂着笑容,听见宴靳这像是威胁的语句神情逐渐凝固,歪歪头眼睛在冷清的灯光下眨了两下:“你这是……威胁我?”
威胁两个字被念得很轻,仿佛可以被一阵微风吹走。宴靳却鬼使神差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锐利的目光染上寒意:“我没有。”
高高扬起的头颅像极了记忆里高傲自大的模样,洛安抿着嘴眼底划过一丝厌恶才缓缓露出个淡笑,声音清脆悦耳:“那就先不谈离婚,你看看这一份协议有没有什么问题。”
洛安这一刻无比感谢出门的自己顺手拿上了放在鞋架上的协议书,密密麻麻的字体在月光的照耀下化作一团墨点又深又黑。
沉默几秒,宴靳收回自己的气势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那份协议,他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最后五官都开始逐渐扭曲,幽深的瞳孔死死地瞪着面前风轻云淡的洛安。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洛安敲了敲桌子,两条大长腿懒洋洋地搭在一起,纨绔而放纵,“这份协议签不签,我都会照做。”
宴靳的眼神瞬间变黑,他似乎想要拽住洛安的衣领,可脑子猛地一疼记忆似乎化作一片又一片的玻璃割伤着他脆弱的神经,双手抱住头,直到疼痛过去了,他才颤巍巍地站起来,视线比第一次见面更为冰冷。
“好。”
原本还是空白的地方被签上了两人的大名。洛安拿着这份协议走出医院,就在上车之前到底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已经熄灯的病房。
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他已经不想再纠结于前尘往事,既然都已经过去,那就所有东西一起抹去,只留下还未书写的部分,让他来重新补全绚丽的色彩。
洛安躺在床上,好不容易成功入睡,半夜却又突然从梦中惊醒他冷汗涔涔地坐在床头,平淡的目光扫过已经翻了几页的日历。
对了,距离签协议书已经过去了四天了。
洛安揉揉头,对于父母居然没有来质问他这一件事感到无比惊奇。还没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给整理出头绪,本来被倒扣在柜子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手指随意的抓住了手机,在屏幕上轻轻一划,就听见了他助理十万火急的声音。
“洛总,原本已经开工的工地突然出事了。”
他的声音还带着没有散去的恐惧,很明显也是刚刚才被人吵醒。洛安垂下眼帘,月光映照着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抓似乎就把什么东西抓到了手心里。
“出什么事了?”
助理支支吾吾的就是不敢说,洛安皱起眉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