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吗?洛安拉开窗帘,单薄的身子只穿了宽松的睡衣摇摇晃晃,一抬起头,星空闪耀。
“嗯……很漂亮。”洛安的声音有点低沉,璀璨夺目的眼睛眨眨,近几天的疲惫似乎都被这一片星光给吹散留下的只有犹如春风般的柔和。
早已冰封的心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猛烈跳动,他的神情自若手指触碰着冰凉的玻璃,一笔一画地写出自己的名字,然后再次下滑留下道又深又重的白痕。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对面的声音很卑微,卑微到了尘埃里。洛安的神情变得复杂,他的嘴角溢出声低低地叹息,明明没有看见宴靳这人柔软的心脏却止不住地开始发酸。
眨眨眼,洛安触碰一下微微湿润的眼角,大约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和宴靳的位置会调换,自己会成为主宰的那个。
“我最近很忙。”
这话无异于拒绝,对面的呼吸声似乎停顿了片刻才慢慢恢复如常,洛安抓着手机的手不受控制的用力一点,下一刻就又松开继续道:“等之后我再去找你,对了……我还有点事想要和你谈一下,不知道你是想见面谈还是就直接在电话里说。”
“……什么事情?”沉着的声音有点颤抖,洛安咽下一口唾液,浅蓝色的眼睛倒映着一颗逐渐黯淡的星星,犹豫半晌。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很晚了,好好休息。”
说完这句话洛安就不再分给宴靳宝贵的时间,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就像是那天离开医院一样干脆利落地斩断所有联系。
他们是夫夫,他们也仅仅是夫夫。
洛安从抽屉里拿出那份熬夜做出来的协议,修长的手指在最上面的字停顿了几秒钟,又默默把文件放回到牛皮袋里。
去哄骗一个失忆的人和自己离婚,好像不太好。
可洛安除了这个方法,实在找不到其他方法让他们两人之间变得干干净净,更找不到彻底和宴靳分道扬镳的办法。
冷色系的灯光照耀着毫无生机的房间,洛安睁着眼躺在床上,原本难得的好心情被宴靳这一通出乎意料的电话破坏了个彻底。
心里叹气,洛安数了差不多几百只绵羊还是没睡着,还没拉上的窗帘让外面的星星更加刺眼,他猛的一下从床上爬起来,烦躁的把冷水扑到脸上。
长翘的睫毛挂上水珠,洛安抬起眼看着镜子中心神不宁的自己,最终还是服从了自己的内心,换好衣服拿上车钥匙往外走。
直到把车开到住院部的楼下,洛安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蠢事,他紧紧地皱着眉抬起头盯着那个还没熄灯的病房,这么晚还不睡宴靳是不要命了吗?
心里的无名之火以燎原之势迅速席卷了一切,洛安啧了一声就拿起手机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冲到了还亮着灯的病房里。
本来还懒洋洋地躺着甚至还有几分颓废的宴靳就像一只被吓到的小鸟,整个人都从病床上弹起来,他楞楞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洛安,激动不已。
“我……”
“为什么还不睡觉?”洛安拽住了宴靳的衣领,深吸一口气才能平息那无端端的怒火,刚松开手想要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手背就突然被炙热的肌肤给烫的不自觉一缩。
宴靳被凶得一愣,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抓住了洛安的衣袖,语气愈发低沉:“睡不着……”
“睡不着,也要睡啊。”洛安放低自己的声音,试探般的伸出手指又咻的一下缩回去,眼神复杂。
“可是看不见你,我睡不着。”宴靳就像个被凶惨的小孩,乖巧地变成一个团子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又把这来之不易的人气走了。
闻着空气中香香甜甜的味道,躁动许久的精神终于得到了暂时的安抚,宴靳原本还很清醒的脑子逐渐又了睡意,可还是用力瞪大眼睛不敢合上。
洛安自然也看出了宴靳的困意,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浅蓝色的瞳孔似乎和外面的夜空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边界:“既然不睡,那我们就好好谈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