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寒地冻的,街上都没个人影,难不成脑子冻坏了?”程子立嗤笑了一声,走近了戚宛竹。她们面对面贴的极为近,差点就要彼此碍着了。果然,程子立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隐隐的酒味。天冷气味虽然不容易散发,可这风雪够大,早就吹的差不多了,也只有贴的这么近,在呼吸间隐约能闻到一点。
她揉了揉鼻尖,戚宛竹的酒量她是知道的,断然是不可能喝醉的,这个女人不会允许自己暴露在不确定之下。既然不是喝醉的话,那就是真的看到了她姐姐。
程子立的眼神闪了闪,她姐姐早就在几年前就死了,那坟头的土还是她与戚宛竹一同洒的。就连封棺材都被她们一手包办了,所以她姐姐到底怎么样,不会有比她们两个更清华的人了。她没有说话,看着戚宛竹还有些恍惚的神色,知道她说的话不作假。
她轻轻拉拢自己的披风,一瞬间所有的寒冷像是被隔绝在外,手中的小暖炉还在不择余力的散发的热度,舒服的她差点叹出声。“你知道我姐姐的情况的,”程子立想了想,最终还是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吞了下去。“风雪迷眼,许是你看错了。”
戚宛竹薄薄的秋衫被寒风吹得凛凛烈烈,翻卷的裙袖显得张牙舞爪,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姿,更加的华华可怜。她的伞早就收了,头发上落了一层细小的雪融,白白的,就连睫毛上都有一些,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白纱,有些朦胧中的不真切。
就像只被丢的小奶狗。
程子立在心里下了结论,反手夺过戚宛竹手里的伞,抖开撑在头上。“我见不得你这副要自虐的模样,到时候病了还要给我添麻烦。”刚暖和的身子又被寒风侵入,她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应该是我看错了,”戚宛竹叹了一口气,她低着头看着自己腰间的一个小香囊,里面放着麋香,迭茴香、薄荷、枸杞、柠檬草以及茶,味道并不算香,甚至不好闻,只有用力嗅时,才能闻到里面淡淡有些苦涩的茶味。
这个香囊没有多珍贵,里面的药材不过都是些寻常的药材,甚至平常人家中都可以找到。但是——她摸着上面的刺绣,白色的线已经有点点泛黄,但整齐细密的针脚仍可以看出绣香囊的人是一个怎样兰心蕙质的人。
“你竟然还留着?”程子立有些震惊,她从戚宛竹手中拿过那个香囊,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放在鼻尖嗅了嗅。其实不用嗅也看得出来,这些药材早已干枯,没有了一点价值。可这香包还带着淡淡的味道,很淡,像是薰上去的。
手中的香囊被保护的很仔细,除了略有变色的丝线外,其他一切如新。“我当初不明白姐姐为什么总喜欢给你绣青莲,现在想来,倒也适合你。”
戚宛竹总喜欢穿一身简单天青色的衣服,头上只插着根木簪,除此之外全身再无半点首饰,整个人素净异常。她总是淡着一张脸,在外人看来可不就是像极了那淡雅的青莲么?可到底怎么样,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她苦笑一声,拿回自己的香囊小心的系在腰间,接过她手中的伞后又帮程子立拉紧披风。“外头风雪大,我送你回屋吧,别着凉了。”
戚宛竹冰冷的手指不小心擦过程子立的下巴,冷得她下意识就退了一步,“都说内力可以驱寒,你这样不冷么?”
“习惯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手,这次她没有再让程子立拉着她,自觉地挡在前面。寒风无孔不入,把她头发吹的有些乱。程子立才发现她头发莫名短了很多,上一次见面时,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那时都已经及腰了,现在看来竟然比之前还要短一些。“内力能省一点是一点,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呢,没准浪费的那点就成为了最后一根稻草。”
“你——”程子立一直知道戚宛竹有心结,那就是她姐姐的死。当年她也不是没有怪过戚宛竹,可到底是因为年幼难免迁怒,当时的情况她也清华,真要说起来,也能说是程子木红颜命薄吧。“当年的事,我并未怪你。”
“我知道,所以我才更过意不去。”戚宛竹阻止了程子立接下来想说的话,“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