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具大约是纯金制作,上面巧夺天工地雕刻着极为繁复的缠枝花纹,看上去又妖异又魅惑。
她轻启红唇,轻声问:“我可以帮你,得到这个女孩的心。”
“你要怎么做?”祁也很快镇定下来,反问她。
“你的母亲曾经用过这个。”岚拿出一个小小的玉盒,然后简直如同仙法一般,从那盒子之中缓慢地抽出一层如烟丝罗,轻轻一抖,竟是一件外披的薄衣。
那薄衣看上去是完全透明的,只有边角之处,细密地滚着大红色的边,上面绣着繁复的金色绣纹,看起来就觉得奇诡之极。
“这是……衣服?这又有什么用?难道是巫蛊之术么,穿上它就可以让阿灵喜欢上我?”祁非常不解。
“你可以把它看作一种装点自己的东西,”岚轻声回答,“穿上它,会让你变得风流倜傥,让你看上去温柔可亲、俊秀无匹。你可以和你的长兄公平竞争,不,你会首先赢得阿灵的芳心。”
祁先是不可置信,接下来是愤怒和抗拒:“别再说了!身为男儿,顶天立地,怎可做妇人之态,以这种魅惑之术取胜!”说完,他一甩袖,生气地离开。
“烟罗,你被讨厌了。”岚对着那薄衣说了一句,而后轻柔地把它放进小小的玉盒。薄衣窸窣钻回玉盒,岚盖上盖子,脸上勾起一抹浅淡的轻笑。
9
一大早,祁就被陈王呵斥,跪在屋外,反省近日所做的错事。
一切都是借口,哪里是他真的做了什么事情?只不过是王宫内,又开始出现了璧夫人当年在楚国之时,与无数贵族有私情的传言。
这一回,那深藏幕后的人或许是买通了昔日母亲身边的亲随,掌握了更多的“证据”。有很多连祁都不知道的事情,细想起来却能跟母亲往日的动向有所契合。
祁听着熟悉的脚步声靠近,绷紧了背脊。
那脚步声在身边停下,长兄带着奚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阿祁,又惹父亲生气了?”说罢又假惺惺地安慰:“别怕,等会儿我去哄哄父亲,好歹一个公子,也不能一直如同奴仆一般跪在这里嘛。”说完一声轻笑,示威完毕的公子诌,转身进了内室。
祁紧紧地握住拳头,一点一点,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里面。
“祁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以后要记住,万事谋定而后动。”母亲一袭曲裾,款款立在楚国的月下,不断地对他说话。
谋定而后动、谋定而后动……
可是母亲没告诉他,这个“谋”若是遇到了阻碍,他又如何去做出两全的选择?
他……只怕是不能犹豫了。祁跪在地上,脑子里面都是绝望。长兄公子诌已经与阿灵见过几次,好像两人相处得还不错。
他知道,如果再不做出决定,别说下一任的陈王、别说封地,他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多久了。而且,早已入土为安的母亲,只怕也要被人暴晒在日光之下,被当作一个耻辱、一个笑话。他和母亲都会被永生永世钉在耻辱柱之上,在口耳相传中,成为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必须做出选择。
“你可真的下定决心了?”岚站在一边,问面前的祁。
祁看着岚手上那水润明丽的玉盒,犹豫良久,下定决心:“是。”
盒子被青葱手指打开,勾出那件如烟如雾的薄衫,岚轻轻一抖,把那薄衫架开。
祁早已脱去了上衣,此刻赤裸着,缓慢地把自己套进去。薄衫轻柔地附着在身上,他还未说话,猛地全身一震——好像被无数尖锐的倒刺刺入,好像放大了的麻布的触感。但是比那感觉要痛上一百倍、一千倍。
他大口地喘息,只觉得皮肉下的血液和骨髓都被贪婪地吸吮,疼得额上很快冒起大颗大颗的汗珠……
饶是他这几年来心性坚忍了无数倍,也抵不住这千刀万剐一般的疼,他闷哼一声,无力地往空中抓挠了一下,而后是凳子被打翻的声音。他疼得喊不出声,无声地在地上翻滚,疼得死去活来。
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