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拨明真相,若真冤枉,自当还你一个公道,若是有罪,大周刑律亦当令你以命抵命。”
在摇曳的烛火照耀之下,小女孩贺锦心面庞清隽,句句铿锵掷地有声,说完便大踏步走出黑暗的牢房,直接奔向父亲的府衙。
再一次查看了县衙送来的证物与卷宗,总觉得疑点甚多,却又不知究竟哪里不对。
“蛇酒究竟有毒无毒?”
所有的疑问最终纠结于蛇酒,既是有毒,饮用十余日为何无事?若是无毒,那村夫又确为七窍流血毒发身亡,民妇投毒何至于如此明目张胆?
“那妇人投毒案尚未终审,家中应还是县衙封存着的,锦心小姐有什么疑问,走一遭去实地查看一番或许有所收获。”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就光顾着看卷宗,父亲说过,查案还需实地勘察才对。”
桓靖大哥一语警醒,锦心双眼一亮,兴奋地仰起脸来,即刻央求着捕头桓靖大哥带着她前往郊县,并在县衙衙差的带领之下到了妇人家中。
虽然已过去了几个月,但因县衙的封条未启,妇人家中还是案发时的样子。
进得屋子,锦心一眼望去,果如妇人所述,瓶瓶罐罐摆了一地,全都是药酒。
“哪一罐是蛇酒?”
锦心原本就是冲着蛇酒而来,竟有些迫不及待了。
衙差捧了蛇酒上来,开了封盖,一股浓郁的酒香与药草味冲鼻而来,只见些枸杞与当归之类的惯常药材浮于酒中。
锦心用些枝条拨弄半晌,并未见药酒的主角。
“蛇呢?”
“蛇?”衙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抓着帽角想了半晌,说道:“对呀,不是蛇酒吗,打案发刑查开始我等就从未曾见过什么蛇啊。”
酒中无蛇,还叫做蛇酒吗?这真可谓天下第一的乌龙。
衙差称他们初到朱宅时那酒罐并未封盖,全凭朱方氏指认才知道哪一罐是蛇酒,查验酒中毒性过后便封了,依旧放在原处。
贺锦心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舀了一些那无蛇的所谓“蛇酒”洒在地上与窗台,过些时辰便有蚂蚁死了一地。
但她发觉,那些洒在干净窗台的酒水,经了正午阳光照射之后,蜻蜓落在上面却毫无大碍。
她想起妇人所言“平日里都是小妇人亲手烫热”,便取了一些蛇酒来烫热了洒在地上,发觉蚂蚁无伤。
贺锦心坐在县衙后园里苦思冥想,桓靖大哥静静地守在一旁,直到锦心忽地一拍脑袋,站了起来,径直往朱家奔去。
“锦心小姐慢着点,小心摔跤。”
桓靖大哥深知锦心习性,必是忽然之间想起了什么重要线索,只得招呼了几位衙差追着锦心小姐身后一路狂跑。
贺锦心在朱家里里外外翻翻找找,每一个犄角旮旯都不放过,衙差们个个不知所以,只跟着锦心在近朱家上上下下地一阵瞎忙,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
“找到了。”
锦心蹲在屋角兴奋地大叫,桓靖与衙差们凑近了一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原来竟是一张蜕过的蛇皮。
“桓靖大哥,咱立即回京。”
连夜回得京城,禀明了父亲,翌日便亲自提审妇人。
“村夫于初冬日拾蛇,乃是冬眠之物,虽泡于酒水之中长达半年之久,却未曾死去。到得春日苏醒,慢慢吐出毒信,却是不多,平日里烫热了,毒便随热气散去,妇人并未察觉。那日村妇与其夫拌嘴先睡下了,村夫无奈,只得自行取酒。”
贺锦心个小人微,站在公堂之上却毫无怯意,朗朗而言:“那酒中毒蛇被村夫搅扰,伸出头来咬了他一口,致使村夫毒发身亡,实并非村妇所致。卷宗里有仵作验词,村夫唇口有伤且流浓,便是毒蛇所致。而那蛇从酒中游出,逃生而去,此一点亦有屋角所蜕皮囊为证。由此可断,妇人无罪。”
小小年纪的贺锦心站在公堂之上,面对父亲以及知县,满堂衙差以及堂前围观的民众,沉着冷静地陈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