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围观了似的,既羞耻又难堪。
果然,即便知道这项民间艺术的珍贵,但在并不受人追捧和待见的当下,他的本心也和绝大多数人一样,瞧不起自己刚才的表演。
下台后奶奶说了些什么他压根儿没听进去,耳边反反复复都是那些人的议论,他觉得自己像个混在一群正常人里的小丑,滥竽充数的做着超级滑稽的表演,以为可以得到喝彩,却被人差点儿扔了臭鸡蛋。
“我去洗把脸。”徐立阳扔下这么一句便往广场后面的公共厕所走了去。
罗秋瑛并没有看出他的异样,让他洗完脸过来原地集合,一会儿大家就在附近下馆子,徐立阳含糊不清的应了声,快步离开了人群。
直到进到没什么人的厕所,他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水龙头里的水被日头晒得温温的,徐立阳一连拘了好几捧打在脸上,直到水管里的水渐渐变成了凉的,心里那股烦躁的情绪才慢慢消退下来。
可一抬眼,看到镜子里自己身上丑出天际的服装时,那股刚刚消退的烦躁又慢慢从四肢百骸窜了回来。
有人从门口进来,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好奇的目光落在镜中徐立阳的脸上,徐立阳难堪的低了低头,好在那人也没多看,与徐立阳隔了两三米开始小解。
徐立阳却没有因此而松口气,他抹了把脸,快速整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后,逃一般的出了厕所。
公共厕所不远处有颗非常大的黄果树,沿着树身修建了个圆形的花坛,不少人喜欢坐在树底下乘凉或者等人,这会儿大概是到了饭点儿,花坛上却没坐人。
徐立阳走到花坛边坐下,这才猛的松了口气,只是那口气还没能彻底松完,便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请问你是原高一十一班的徐立阳吗?”是个柔柔的女声,和着树上的蝉鸣显得有气无力的,徐立阳却如惊弓之鸟般坐直了身体,良久后缓缓转过头。
女生的个子比同龄女生要高一些,白色的T恤配了条格子短裙,显得身材修长,脸上绽着礼貌的微笑,看到徐立阳转过脸后那笑容更明亮了,“我是原高一一班的孙思雨,你能告诉我你刚刚表演是什么舞种吗?”
孙思雨的声音特别温柔,与她甜美的长相极为相衬,可听在徐立阳耳朵里却如一声惊雷,炸得他胸腔惊涛四起雷雨大作。
刹那间万籁俱寂,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不知疲倦的重复道:完了,她是不是要嘲笑我了?
正当徐立阳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道喑哑的男声在离他不远响起,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惊讶和探究,“徐立阳?挺巧啊。”
徐立阳觉得自己整个上半身都僵了,脑海里演习了不知道多少遍快速起身跑开的画面,可屁股上却跟粘了强力胶似的,怎么用力也挪不开。
他僵着身子梗着脖子转向声源,看到迟帅手里拿着两个甜筒站在距他不到三米远的地方,正笑盈盈的将粉色那只递给孙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