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多年的老朋友了!”齐贵荣脸上露出阴笑,不动声色将刚才买的砒霜推过去,“我想请邓先生的贵手,把这点补药添进去。”
邓友杰大惊失色又把药推过去,慌忙说:“先生,我是郎中,为的是治病救人。刚才我把药卖给您,已经坏了药铺的规矩。这谋害人命的事,官府得知就是杀头砍脑壳的大罪,您就给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能干!就当您没说过,我也没听见过,请您快走!”
“邓先生别急嘛。”齐贵荣两眼如锥盯着他,慢悠悠地说,“前年,石下江张家的庶出少爷请您给老太爷治上两个月死了,他家大少爷告到官府说是谋害,还把您请到公堂之上,不也没事吗?我就不信,他许盛山儿子死了,您真会受什么连累。”
“您什么意思?这可开不得玩笑!”邓友杰惊骇地看着他。石下江张大少爷状告庶出少爷谋害生父谋夺家产的事惊动了宝庆府衙门,还让邓友杰对簿公堂,可友杰拿出给张太爷治病的医案振振有词终于胜诉。尽管有人私下里怀疑他通同作弊,却更让他名声大振。此时提出张家的陈年旧事,他强硬地辩白说:“那是张老太爷大限已到,纵然华佗再世,也救他不得。宝庆府衙门结了案,请先生不要胡乱猜疑,败坏我的声誉!”
“邓先生不要生气!”齐贵荣不慌不忙排出二十八块大洋,“您是聪明的郎中,张老太爷能够因为风寒大限已到,许盛山的儿子正在风寒,就不会有大限吗?”
这话说得软绵绵的,邓友杰却紧张起来,猛然想起张家庶出少爷请他出诊之前,也是这样一个黄昏,似乎也是这样一个汉子用两块大洋买了一钱砒霜走了。他顿时软和下来,为难地说:“先生,许家小少爷昨天才看过,一时不会有什么大碍,我不能......”
“你是聪明的郎中,我也能等你十天半月的。”齐贵荣冷笑一声,从指头上摘下一枚金戒指拍在大洋上,“我就等你的消息了。事成之后,还会加倍酬劳。”
眼看着齐贵荣大踏步走出去消失在迷茫夜色之中,邓友杰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大洋金戒指揣进腰包。他深知这种人不能得罪,只能不露痕迹地替人消灾,才能保住今后的平安,还能赢得大把钱财。
过了两天,灵子又来请先生再去给小少爷瞧瞧,邓友杰交待徒弟招呼药铺生意,自己背着药囊走到许家。许盛榜把他迎进内室,许盛山感谢地说:“邓先生果然妙手回春,小儿服过先生两剂,已经退烧了。”
邓友杰请他把孩子抱过来,再摸摸额头叩叩肚子,还把眼皮翻开细看了一番,孩子还是没有醒过来。他沉吟着说:“烧倒是不烧了,可过于嗜睡,还不可疏忽,需得防备脐风。”
这么一说,许盛山不觉紧张起来。他尽管不通医道,也知道接生都是土办法用剪刀剪断脐带,新生儿感染破伤风的很多,俗称脐风,死亡率也很高,很让人谈虎色变的。他连忙说:“请教邓先生,这该怎么办?”
“请许老爷放心。邓某不敢夸口药到病除,但还有秘方能够对付。只是得连服半个月,药不能停。”邓友杰不慌不忙,慢慢开出药方,无非是防风荆芥蝎子蜈蚣之类,还拿出一个小包。
许盛榜很是精细,见他拿出小包时额头冒汗两手发抖,还惊慌地瞟了一眼床上的婴儿,立刻干咳一声说:“邓先生,这是您的秘药?”
邓友杰用袖子抹了一把汗,立刻镇定下来赶紧回答:“对对对,正是我家祖传秘药。用法嘛,每天一点点,只能一点点。连服半个月,应该差不多。”
许盛榜将小包拿过来展开,小包之内还有更小的小包,不多不少正好十五包,份量极其轻微。他明白,许多有名望的医生都各有自己的不传之秘,说白了是以此向病家多收取钱财,便谨慎地说:“邓先生,能否把剂量加重一点,让小少爷免除脐风之虞?我们东家也是明白人,会加倍付给酬金的。”
“不可不可!”邓友杰连忙摆手,“管家有所不知,先父传给邓某的时候,曾再三告诫:新生儿体躯娇嫩,绝对不可贪功冒进!邓某坦言,凡脐风发作也就半月之内,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