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俞思及此,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生母,也只是宫里的一名琴姬,身份低微,平日里常常受人白眼。
于是他面色便有些不悦的打断了一干大臣的进谏,冷冷道:“朕后宫之事,就不劳各位爱卿操心了,看来今日也没别的要事了,那就退朝吧。”
自始至终站在一旁默然不语的言丞相见状也无甚表情,下了朝便随着各位同僚一起走出了大殿。
赵沉与岳丈白太傅辞别之后,恰巧碰到了舅父言丞相,便笑着与之寒暄道:“外甥见过舅父,舅父近来可好?”
言丞相看见赵沉,朗声笑道:“原来是赵沉啊,舅父最近还不错,你父亲呢?近来可好?”
赵沉道:“父亲一切安好,近日和母亲去颍州游玩去了。”
言丞相看着子承父业的赵沉,一脸欣慰:“才几年功夫,你就已经成了年少有为的镇南大将军了,赵兄有子如此,真是令人艳羡不已啊。”
赵沉谦虚道:“舅父您过誉了,对了,表妹在宫里可还安好?”
言丞相捋了捋胡子,叹道:“哎~后宫之中静妃专宠,虽现在被禁足在祈云殿,但是仍令皇上割舍不下,常常探看。所以,纵使皇上待玉枝亦不算淡薄,但迟迟怀不上子嗣也是令人担忧啊。”
赵沉想起前些日子,白箬轻托周公公给他的密信,心下不安,不由得问道:“静妃娘娘如此受宠,怎么还会被禁足呢?”
言丞相也是知道一点白箬轻与赵沉之间的旧事,深深看了他一眼,方幽幽道:“据玉枝说,是静妃养的猫,抓伤了蓉妃的手。使得蓉妃那一双善于茶道的玉手,现在满布伤痕,令人不忍直视,尚书大人前些日子为此还上了奏折向皇上哭诉呢。”
赵沉垂着眼眸,只微微扯了扯唇角,笑道:“原来如此。”
谈话至此,两人均已行至轿前,也不再多聊,互相道了别,便分道扬镳,各自回府。
赵沉回到府上,换下了朝服,便急匆匆的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小厮去白曛瑶那边回话,说他有要事要出门,叫她不必等他用午膳了。
白曛瑶得了消息,心下有些黯然,但仍笑着对底下的小厮说:“我知道了,待会儿等将军回来了。你记得回他,说我有事告诉他。”
小厮低着头,诺诺应了,便退了下去。
白曛瑶垂着眉眼轻轻抚摸着小腹,微微浅笑,清丽若仙的面容满是欢喜。
赵沉神色凝重,步履匆匆的来到京城里的一处医馆。
医馆里正在整理药材的张大夫远远的看见他,便放下手中的事物,乐呵呵的迎了上去,笑着道:“将军如此匆忙做什么,是有什么顶要紧的事吗?”
赵沉闻言,俊朗的面容也稍稍舒展了些:“没什么要事,红豆姑娘可好些了?”
张大夫道:“红豆姑娘虽然受的伤比较重,受伤之处又是不易见人之处。但好在身体底子好,又治疗及时,没落下什么病根,现在只需细细调养些时日就可大好了。”
赵沉点了点头:“那便好,有劳您费心了,她现在在哪?”
张大夫笑着回道:“在后院和小女一同晒草药呢,我带将军去吧。”
因为下雨下了好几日,好不容易逢着今日天气晴朗,所以院里晾晒着各种药材。
两人行至后院,红豆正在药筐前蹲着,仔细的辨认着各种药草,刚出宫时的苍白脸色,现在也已经调养的和以往一样红润了。
张大夫不想打扰他们谈事,便唤了女儿一起去药房收拾药材。
红豆身子轻福,向赵沉行礼谢道:“将军救命之恩,红豆没齿难忘,将军以后要有用得着奴婢的地方,奴婢定结草衔环以报将军救命之情。”
赵沉笑道:“不必了,箬轻既然把你托付给我,我就理应护你周全。前些日子你身子不好,不便探望,今日前来只是想问问你,她...她在宫中过的可好。”
红豆闻言,心头微颤,笑得有些悲凉,低声回道:“宫里那种地方,本就不是能安生过日子的,又谈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