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嫔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居于上位的皇后,然后轻睨着其余各位心里默默盘算着的嫔妃们,亦不说话,只静静的抿了抿桌上已微微泛凉的茶水,神态自如。
言玉枝见状,自是明白她们的意思,矜贵的微笑道:“等到六月中旬,那皇上继位时推了两年的选秀大典也要开始了。到时候宫里势必会进来一批年轻漂亮的新姐妹,这么想来,以后这宫里就更加热闹了。”
其余人闻言神态各异,只得扯着嘴角赔笑道:“皇后娘娘说的是。”
“罢了,今日这宫会也开了许久了,本宫也乏了,大家就此散了吧。”绿萝闻言,连忙搀扶着言玉枝从凤位上站起身来。
尹蓉儿与温玉等人恭敬行礼道:“恭送皇后娘娘。”
言玉枝微微颔首,莲步轻移,往寝殿行去。
要说这高墙深宫之中,最得人心,最受敬重的人,便是长袖善舞的后宫之主言玉枝。
而再说最得皇上恩宠的,最令人嫉妒的便无疑是生母身份令人所不齿的静妃白箬轻了。
可偏偏两人面上还是从小到大一起玩耍的好姐妹,且俩家之间还有姻亲之缘,因此私下两人之间再如何嫌隙徒生,明面上也不好撕破脸皮去。
回到寝殿里,言玉枝顿感疲乏,素白的手轻轻揉了揉泛涨的额角,懒懒的靠在软榻上。任由身后两个侍婢为她捏着酸懒的肩膀。
想起宫会上的种种,心里不免烦闷。
她闭着眼,眉头轻舒,姿态慵懒的对绿萝说道:“你将今日宫会上所谈论的事透露给我父亲,让他手底下的其他大臣去推动一下朝中局势,但是让父亲到时先不要有动作,话都交给他们说,朝堂之上就此事也不必多言,静观其变就可。”
绿萝轻声应了,然后又问道:“那娘娘要奴婢派人去祈云殿请皇上来吗?”
言玉枝闻言面色晦暗,冷冷斥道:“糊涂,劝说皇上此举,不过是她们这些人想将我推出去当说客,做挡箭牌罢了。我与皇上之间相敬如宾,虽皇上待我也是宠爱有加,但是和那人相比到底是不同的。无论她如何妄为,皇上心里永远不会厌弃她,而我却不能做出任何能让皇上所厌弃的举动。”
绿萝垂下眼帘,神色喏喏道:“是奴婢愚钝,?目光短浅,惹娘娘不悦,奴婢该死。”
言玉枝眯着眼睛,语气平缓道:“平日里让你看事仔细长远着,你就是学不会,但是看在你说这些,也都是一片忠心的份儿上,我便不罚你了,你先去把消息递到丞相府去。”
绿萝谢过皇后言玉枝的不罚之恩,此番得了吩咐,便匆匆退了出去,忙着给丞相大人递消息去了。
栖凤宫里,十分安静,伺候在一旁的宫女们,也都静默着的立着,没有人发出声响。
言玉枝听着屋外雨滴轻轻砸在石头上的清脆声响,悠悠叹息,像是忆起了什么,不由得冷笑道:“静妃若是生下皇子,那就一定不能再留她了。”
春光易逝,时日纷繁。
这场雨下的不算大,但却连绵不断的下了好几天。杏花的花期本就不长,如今便也随着这几天的春雨一起消散了去,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华丽景色,短暂的仿佛从未出现在眼前过,不免让人心生叹惋。
朝堂之上,群臣就皇嗣之事劝诫秦俞,后宫不应专宠一人,后宫之稳在于雨露均沾,而且更应该盛办此次选秀大典,以充实后宫,毕竟皇嗣之重,关乎国运,乃国之根本,不容忽视......
秦俞听的脑仁疼,近来四海生平,邻国南北两燕也因内战无暇分身,故此边境也甚是太平。
他本以为终于可以安生一阵子,没想到又闹出这种事情来,天天吵的人心烦气躁的。
有前车之鉴,他私心里其实不想生那么多皇子,想当年他父皇子嗣众多,可后来因为夺嫡,导致内乱不休,兄弟反目,最终只剩他那病弱的大皇兄,以及年纪最小的他和长他一岁的十四皇兄秦玦安然无恙。
后来虽然病弱的大皇兄终于力排众难登上了皇位,但不到两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