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事..."话音未落就栽回枕头,撞翻了水杯。玻璃碎裂声中,许月言看见他蜷缩成虾米状,双手死死抵着上腹,指节深陷进皮肉里。
"这里疼?"她轻轻按在他的胃部。
向宇昊把脸埋进枕头摇头,汗湿的额发黏在颤抖的眼睫上。许月言突然加重力道,听见他喉咙里溢出的半声呜咽。
"...疼。"这个字像抽走了他所有力气,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许月言记得爸爸以前说过“那孩子从来不会喊疼。”
他的隐瞒、他的强撑,许月言本是一肚子的怒气,可此刻只剩下心疼。
她拧干热毛巾擦去他嘴角呕吐物的残痕,他挣扎着躲闪:“脏...”她才发现,他右手掌心被指甲掐出四个渗血的月牙。
当她试图掰开那紧握的拳时,向宇昊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攥住她的手,滚烫的泪水洇湿了枕套。
"对不起..."他哽咽着重复,每个字都带着血沫的腥气,"师傅走那天...是我太没用了..."
许月言用毛巾捂住眼睛。再放下时,她轻轻回握那只颤抖的手:"都会过去的...赶紧好起来。"
清晨六点,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许月言假装熟睡,听着向宇昊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赤脚跑到窗边——楼下,那个挺拔的身影正扶着单元门缓气,苍白的侧脸在晨光中像张半透明的纸。
桌上的早餐还热着,许月言却一口吃不下。
一小时后,许月言站在警队办公室外。透过玻璃窗,她看见向宇昊蜷在窄小的行军床上输液,睫毛在青黑的眼窝下投出脆弱的阴影。床头柜堆满案卷,最上面那本摊开着,密密麻麻的笔记间夹着几板胃药。
"丫头来了?"杜队拎着早餐走过来,"这小子熬不住了,刚让他睡下。"他推门把早餐袋放在桌上,转身摸了下向宇昊的额头:“还有点低烧。”
他看许月言眼泪在眼眶打转,默默站在床边,搬了椅子让她坐下。“昨晚好个让他折腾吧,看看你俩都成了大熊猫。”说完掀开搭在向宇昊腹部的毛毯——那里压着个热水袋,“还热着”。
许月言瞥见桌上卷宗封面"龙泽团伙"的红字,心被刺痛,就是他们害死她的爸爸。
杜队察觉到她情绪的异常,叹了口气:“出事以后,但凡龙泽有关的案子,他都是第一个上...半年多了,他没好好休息过一天。白天查案,晚上复盘线索,经常累的趴在桌上睡过去,但是周末接你回家风雨无阻。”
许月言回头望着向宇昊的办公桌,想象着他每晚疲惫至极睡在一堆卷宗上的样子,眼泪终于滑落下来。
“月言呀,杜叔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和你爸这些年相依为命...”杜队也哽咽住:“但是...你要知道宇昊没有做错任何事,你爸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如果是你,你爸会见死不救吗?如果那天可以选择,宇昊也会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救你爸爸。”杜队忽然侧头,抹了一把眼睛。
这是许月言第一次见到杜队流泪,在她的心里杜队和爸爸一样都是钢铁超人。
“月言,这半年多的时间我们或多或少的都向前在走,只有宇昊始终困在那一天出不来。”他通红的双眼看向她:“他在用疼痛疲惫麻醉自己,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还是你记忆里的向昊宇吗?”
输液管轻轻晃动,向宇昊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按住上腹,眉心拧成痛苦的褶皱。许月言坐在床边轻轻抚过他的额头,想要带走他所有的疼痛和悲伤。
向宇昊惊醒时,窗外已是黄昏。他猛地坐起扯到输液针,血珠顺着手背滑落。许月言忙按住他出血的手背,轻轻抚摸他的脊背:"没事,没事的。"
向宇昊望着许月言出神,像是没有清醒过来:"你怎么来了?"
"先喝粥。"许月言打开保温桶,山药小米粥的甜香弥漫开来,"喝完我们回家。"
雪夜的路格外漫长。许月言故意放慢脚步,看着向宇昊在路灯下走得摇摇晃晃。她转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