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许月言被呕吐声吵醒,那声音痛苦而压抑。她扒着门框看见爸爸正拍着他的后背,醉酒的向宇昊蜷在马桶前,发烫的额头抵在冰凉瓷砖上喘息。白炽灯照着他精瘦的腰腹,那里青紫交加,新伤叠着旧疤。
"说了多少次,执行任务安全第一!"许晋拧毛巾的手气的发抖,声音却压得极低,"肋骨差点戳到肺知道吗?"每个字都夹杂着后怕和心疼。
"师傅我错了。"向宇昊仰头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嘴角还挂着沫,"但那孩子才五岁,总不能看着人贩子..."声音因为胃痉挛而断断续续。
许晋突然把毛巾摔进水盆。"哗啦"一声,溅起的水花里,许月言看见爸爸红着眼眶拽起徒弟,动作粗鲁却小心避开了所有伤口:"以后受伤再敢隐瞒,看我不..."威胁的话没说完,声音已经哽咽。
"知道啦,师傅。"向宇昊脱力已经站不住,许晋稳稳的把他架到了床上。
许月言蹑手蹑脚地凑近,突然被浓烈的酒气熏得皱眉:"臭死了!"却接过爸爸手里的毛巾,学着大人的样子往那人脸上胡乱抹了一通。向宇昊被擦得龇牙咧嘴却也不躲。他醉眼朦胧地笑,声音轻得像羽毛,"月月,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许晋用温热的毛巾给向宇昊擦洗干净,又认真检查了他的伤口上药,舒服了些他终于沉沉睡着。
许月言蹲在旁边静静看着,想起以前爸爸说过向宇昊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瞬间懂了他那句“从未这么幸福过”,她的心忽然又酸又疼。
晨光爬上餐桌时,宿醉的向宇昊正捧着脑袋呻吟。许月言"咚"地把醒酒汤重重搁在他面前:"吐了三次!被子都蹭脏了!"
瓷碗里浮着枸杞和姜片,热气模糊了青年错愕的脸。许晋把热气腾腾的白粥推到他面前:"暖暖胃能舒服些。以后这就是你家。"顿了顿又板起脸,手指敲了敲桌面,"但再敢带着伤喝酒..."
"保证不会!"向宇昊立刻举起三根手指,像宣誓的小学生,嘴角却咧到伤口痛,"嘶"地倒抽冷气,却依然笑得灿烂。桌下,许月言偷偷把牛奶推给他——玻璃杯上贴着小兔子贴纸,和她用的是同款,杯壁上还凝着细密的水珠,在晨光里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