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打扮喜庆的男子迎了出来,拦在门前。

沈书仪强撑站稳,她已然认出几个拦路官里,有自己的三个胞弟,还有他们的同窗旧友。

耳边一片轰鸣,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汪洋之中,随风飘流,不知身在何处,又不知眼前是真是假。

直到新娘子被大弟弟沈言背出来,即将被扶上花轿,她才恍惚回神,不顾一切冲了上去,拦在喜轿之前,大声质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永远忘不掉那些人看到她时候的震惊还有厌恶。

“书仪,你怎么回来了?!”

“你为何阻拦你妹妹上花轿,怎么,你自己不愿意嫁,雪花一样的书信催你回京,你明明病愈了,却一拖再拖,生生拖了齐世子三年,难不成还要让她继续蹉跎等你?!”

“是啊,你妹妹仁义,愿意替你出嫁,你又何必阻拦?难不成,你自己三心二意,还要怪在你妹妹头上,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爹娘闻讯赶来,丝毫没有重逢的喜悦,反而责怪她出现的不合时宜,甚至还说是她自己要退婚,嫡妹沈时微愿意替嫁,乃大义之举。

一声高过一声,掷地有声,激起无数谩骂,全都冲她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却置若罔闻,满目惊骇的看着自幼疼爱自己的爹娘。

仿佛突然不认识他们一般。

许是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她娘垂下头,她爹别开脸。

可眼看马上要误了吉时,沈时微急了。

“嫡姐,我不知你反悔了,你信里说另有爱慕的郎君,我苦苦劝你不可违逆婚约…罢了,这婚约本就是嫡姐的,如今嫡姐回来了,我不该…“

说到最后,已是一连串的哽咽,闻之好不委屈。

不等爹娘出声,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倌已经翻身下马,快步抱起哭到不能自已的新娘,又回头冷冷瞪着她,“沈书仪,休要胡搅蛮缠,你我虽然有婚约,可是你背弃婚约在先,如今,我已经决议娶时微,你若阻拦,先权衡能不能抵得过我齐国公府的怒火…“

闻言,爹娘赶紧上前拉住她,凑在她耳边低声劝诫。

每一句都是让她识大体,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不懂。

不过三年,昔日疼宠他的爹娘仿佛变了个人,自幼跟她感情甚笃约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竹马,也尤其陌生。

嫡妹更是几乎哭晕在齐衡怀里。

周围人的骂声鄙夷声,更是几乎将她湮灭。

甚至她一度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做了什么。

因为嫡妹晕厥,婚事到底没有继续,齐衡抱着嫡妹撞开她入府,直奔嫡妹沈时微香闺,一连串急声催促请太医,目光划过她时,冰冷又骇人,仿佛要将她凌迟。

爹娘和几个弟弟更是全都围着嫡妹沈时微,仿佛沈时微有事,她就要舍命相陪。

她几乎是麻木地回到自己原本的院子,却发现自己的院子早就被嫡妹强占,说是,齐国公世子给的嫁妆太多,嫡妹院子摆不开,暂时借用。

而她却只能去最偏远的院子…

当天晚上,她睡的正迷糊,一场大火突然而至火势凶猛,她被困在火海里。

关键时候,是下人房的马奴周风突然出现救了她,不顾危险,把她从火海里救出来。

而他自己却被烈火焚了半边脸,狰狞可怖。

而她被马奴抱出的事,不知怎么传扬出去,她名声尽毁。

马奴原本有订好的亲事,因为马奴周风毁容,对方悔婚。

马奴母亲拖着病体整日跪在侯府门前,要侯府陪他一个儿媳。

事情越闹越大,甚至惊动可御史,弹劾父亲教女无方。

她抗拒无果,最终被扭送至花轿,嫁给了马奴为妻。

起初马奴对她还算不错,可不过半年,便沉溺赌博,押妓,把她本就不丰的嫁妆赌光了。

马奴母亲还把一切怪罪在她身上,怪她没有笼络住男人的心。